信物?杨铭现在是标准的身无分文,哪有什么信物。总不能把随身带着的格洛克19给小枙吧?

      略一思索,杨铭摘下了手上的腕表。

      西洋钟表最早是由利玛窦1601年带到中国的,到崇祯年间,自鸣钟已经广泛被上流社会所熟知。www.book56.com

      杨铭递给小枙的腕表是一块欧米茄的中性表,也并非什么昂贵货色。但在小枙看来,如此精巧细致的钟表显然是奇珍异宝。

      小枙接下信物,一时神态儙倦,娇柔无限。

      “檀郎,奴家也有信物……”

      小枙取出新买的白绢罗帕,铺于床上。

      留下谢庆元俩军士在楼下等待,范同舟移步上楼。军士警员进入娱乐场所包房,恐引发慌乱,古今如此。这一点规矩范同舟是知道的。

      看着眼前的两名军士,为首的那个身带强弓,腰悬箭囊,面色肃然,钱掌柜不禁心中一动。想着范同舟如今在县衙和将军府两边行走,左右逢源,连知县大人都对他更加礼敬几分,今日他来有凤楼,交结铺垫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钱掌柜何等机灵,立即招呼两位军爷落座,叫来小二斟茶,自己却从柜台底下拿出银箱,拣了两粒五六分的银子,塞给谢庆元俩人。

      银箱打开,一堆碎银铜钱之上,半截手镯赫然醒目。谢庆元瞳孔猛然一缩,顾不上递来的银粒,却问道:“掌柜的,这银镯可否借某一观?”

      钱掌柜一惊,心想这军士胃口太大,把自己当成肥羊了,也不想想能在这城里开这片酒楼的,岂会是毫无根基?别说眼前的军士,就算是范同舟,自己东家也不怵他。

      心念转动,钱掌柜取出银镯交与谢庆元,口里说道:“不过是寻常镯子罢了。今天一对客人来店投宿,要了最好的上房,拿这镯子付帐……”

      谢庆元却不答话,看着手中的银镯。扁扁的镯面上锻着海棠花纹,中间两行阳文铭字“及笄倾城,乔木莺声”。

      拿着银镯的手攥紧了,截断处的尖角深深地陷进谢庆元的手里,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楼上的雅室里觥筹正欢,一桌人众星捧月般围着刘必显敬酒夹菜,未必冷落了陪在次座的何如水。这何如水倒也不惊不辱,随口附和几句,目巡一圈,却见范同舟面带笑容推门而入。

      雅室内众人大多与范同舟认识,见他到来,少不得又是一番推杯换盏。范同舟虽然神态自若,一一应酬,内心里却是焦急万分。何如水看在眼里,心中生疑,目光更是盯得紧了。

      却见范同舟借机挪到刘必显身旁,耳语几句,刘必显顿时神色一变,瞬间又恢复笑容。原本高坐首席正位的刘必显,开始主动敬酒,论资排序的一巡酒喝完,随即含笑告辞。

      看着刘必显和范同舟离去的背影,何如水若有所思。

      杨铭一觉醒来,窗外已是一片夜色,搬砖的辛劳加上刚才的几度风雨,杨铭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见枕边的小枙以手支头,含笑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眉间心上全是郎情妾意。

      “檀郎……你醒了……”小枙浅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