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枙蹲在围墙的飞檐上,一只手扶着瓦椽,一只手提着裙袂。

      “我不跳,怕……”

      后院的游廊里,许莹急冲冲地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惊起了树上的鸟儿。如画提着灯笼紧跟在后面,面色惶恐,大气都不敢喘。

      昏黄的灯笼光照下,青砖垒成的台阶幽明地向上延伸着,一直到围墙的飞檐之下。围墙的那边,是悠长狭窄的小巷,万籁寂静,夜色深沉。

      许莹看着眼前的一切,静静地站着,任寒风吹拂在脸上,两行珠泪滚滚而下。

      小枙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像轻盈的小鸟一样扑到杨铭的怀里。俩个人一起倒在地上。杨铭仰躺着,搂着小枙珠玉般浑圆饱满的翘臀,天上白云舒卷,心中意蜜情浓。

      将军府后面的小巷宽不足六尺,两侧都是高墙深院。南面是将军府,北面便是军营的后罩房了。杨铭和小枙牵着手,沿着悠长寂寥的小巷走着。此情此景,不禁让杨铭想起了那首著名的抒情诗——与诗中不同的是,他现在牵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快到小巷尽头了,嘈杂的人声从巷口传来,前面就是繁华的南北大街。杨铭低头看看自己标志性的迷彩服,深感不妥。

      “得先买件衣服……”杨铭把身上的迷彩服脱下,一时不知放哪好。小枙伸手接过来,叠了几叠,解开褙子的衣襟,将迷彩服塞进去,肚子一下就大了起来。

      “哇,原来接吻真的能怀孕……”杨铭感慨地说。话音未落,头上便挨了小枙一记指响。

      明代几乎是没有成衣业的,古人做衣服,都是在布庄买了布自己做或者请裁缝做。但是市面上卖旧衣服的却不少,当铺的重要周转物资有一项就是客人典当的旧衣服。顺义城里这次一下子拥进这么多难民,旧衣服市场一下子红火起来,连一些不相干的铺面都兼营起了旧衣买卖。

      出了巷口,在路人的诧异目光之下,杨铭带着小枙找到一家裁缝铺子。这家裁缝铺只有半间门面,里面挂着几卷布料、几件做好的新衣服和几件旧袍子。老裁缝站在柜台后面,看到杨铭俩人过来光临,惊讶得眼睛都直了。

      “把那件袍子拿我试试。”杨铭看了看,挑了一件最大的袍子。

      “客官,这是别人订做的新衣……”老头说话的语气有点难听,似乎很不待见这两位客人。

      “我给你钱……”杨铭手摸向裤兜,脸上突然呈现出古怪的表情。

      从穿越到现在,他就没用过一分钱,而且是标准的身无分文。

      小枙看看杨铭,嘴角露出微笑,挽起袖子,将手腕上的银手镯摘了下来,扔到柜台上。

      “不,不……”老头摆着双手,像受了惊吓的样子。

      “咋了?这不是银子吗?”杨铭奇怪地问。

      街面上的人围了过来,在杨铭和小枙的身后围了一圈,指指点点的。

      那老头冲外面围观的人群拱手一圈,说:“各位街坊做个见证,公平买卖,不涉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