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穹目中一动,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幽王殿下还是高明,凡事都先顾全大局。

    “前日交待你去做的事,如何了?”沉时桢低语问道。

    白穹连忙抱拳,答道:“自然是都查清楚了,苏楼的药材每隔两三日就会进行一次拍卖,那些被做了手脚的药材已经卖出去不少。其他的小门小户已将药材尽数收回,唯有一家比较棘手。”

    对于那些拍卖药材走的商人跟员外府邸,白穹要游说他们就是易如反掌。但是在这些出入苏楼的人当中,有一个他绝对惹不起,就是幽王殿下只怕都要礼让三分。

    “还有让你白公子都觉得棘手的人家?”沉时桢转眸看向白穹,目色狐疑。

    白穹无奈苦笑,摊开了手:“在下也不是什么皇亲贵胄,不过空有一张会卖弄的嘴而已。说起来,这个人殿下前几月也才到过他们府上赴宴。”

    沉时桢垂眸细思,恍然也是想到了。

    “丞相府。”

    三月前,丞相府为祭奠祖宗,开府设宴。

    丞相大人乃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皇亲贵族皆是纷纷来访,就是皇上都派人送了一份薄礼。

    他派出去的就是沉时桢。

    “丞相的身子甚是硬朗,他怎会到苏楼求药?”沉时桢记得前几个月见面的时候,丞相还喝倒了三个正值壮年的大臣,宴席进入尾声还健步如飞。

    白穹取出一份账本,翻开其中某页:“求药的不是丞相,而是丞相夫人。他们的女儿沈浅浅经常会犯心口疼的病,寻了许多名医都诊治不利。听说苏楼有奇药,这才派人来买。”

    沉时桢目光紧凑,沉声道:“苏楼的药材如果都被做了手脚,那丞相夫人求的药可就千万不能用了。”

    但如果要从丞相府里将药召回,要么有皇令,要么就得硬着头皮,冒着被羞辱的风险前去俯就。

    沉时桢没有多犹豫,起身就前往了丞相府。

    既然父皇让他顺着那杂货铺细查,那就等于给了他一个由头。丞相府的下人,平时也会出来买办杂货,这个借口刚好。

    “幽王殿下真是稀客啊。”丞相夫人欢笑而来。

    沉时桢上回来时没有怎么见她,今日一见,恍然觉得看到了一个俗不可耐的贵妇人。

    那一身的金玉珠宝,手腕上都戴着三个翡翠玉镯,就差没把精雕首饰通通挂在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