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洲的丫头虽然是个吹毛求疵的性格,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打算再闹,嘴里嘟囔了一句“既然是女的,为什么不早说清楚,没事找事!”,勉强做个收尾句。

    按说人家已经闭上了嘴,姜芷也不好再讲话了,可是姜芷想起早些年在郭家受芳洲的那些气,突然又不想再忍了。

    之前芳洲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她是卑微的奴才,她要受芳洲欺侮;现在芳洲也家道中落,她还要受芳洲的一个丫头的气。

    凭什么?

    姜芷瞥了芳洲和她的小丫头一眼,冷笑道:“我之前说的清清楚楚,我给你家小姐治病的方式就是吓她。我要是提前告知了我的身份,这法子还有用吗?”

    小丫头刚偃旗息鼓,马上又支棱了起来:“那你事前没有说,事后也应该马上解释啊,你难道没有长嘴吗?”

    姜芷反问道:“怎么。如果我若是个男人,你家小姐的病便不用治了?”

    小丫头一时语塞,想了好片刻才有了新的说辞:“病该治还是要治的。但你既然是个女子,治疗的时候总归更便利一些,事后让我家小姐知道了也好安心,我们之间也少了这些事端。你也是个女孩子,你难道就不懂得尊重别的女孩子的感受吗?”

    “我不愿暴露身份,必然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明明不管我是男是女,病都要我来治,为什么我就得因为让你安心牺牲我的苦衷?你说的尊重,就是牺牲别人让你们自己好受吗?”

    “你……强词夺理!”小丫头再次词穷。

    众人兴高采烈的正围观她们二人吵架,鸨母突然敲敲门,带着一队浓妆艳抹的娇娘进了厢房。

    芳洲趁机拽了拽小丫头的衣袖,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暂且出去别再惹事。小丫头气鼓/鼓的离开厢房,姜芷此时心中才觉畅快。

    鸨母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挥了挥手绢笑道:“诸位爷,你们要的貌美嘴甜的美人来了,请过来挑一挑吧!”

    裴昼起了身,可是他在一群姑娘里挑了半天都没有如意的,最后将目光定到了姜芷身上。

    “这位姑娘牙尖嘴利,说话十分好听,不知道是哪位仁兄的红颜知己?

    姜芷惊了一下,急忙摆手:“小人可不是谁的红颜知己……”

    裴昼打断了她的话:“既然如此,初照,我今日就要她了。”

    裴曙瞅了姜芷半晌有些不解,朝裴昼哈哈大笑:“大哥,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的啊?”

    姜芷今日来之前特地花/心思整妆,虽然比不上席上慢束罗裙半掩胸的美人儿们,但也没有糟糕到不能看。裴昼能看上她顶多算审美刁钻,事情本身倒不算特别离谱。

    裴昼情绪稳定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听出裴曙话中的讥笑,主动走到姜芷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这位姑娘生得娇憨可爱,我确实很中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