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站起身,怒怼季品童,指着韩愈嘶吼着,这一刻他不是商场上那个杀伐果断的林氏集团总裁林煜,他也不是林家的大少爷林煜,他只是一个失去自己孩子的父亲,一个悲伤且脆弱的男人而已。

    季品童哪里听得清林煜说的是什么,她只是愣愣的看着韩愈,眼底里满是失望,难过,还有无法掩藏的惊恐。

    那个无数次在她生死攸关时刻救她于危难的韩愈,那个总是在她人生最痛苦时帮助自己的韩愈,竟是他偷走了自己的女儿?

    季品童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她的脑海里有千丝万缕在纠缠,她想捋清楚,可就是无从下手,这一会季品童只感觉到无法呼吸,她好疼,每一根神经都疼。

    韩愈他抱着韩小鱼,他的手越加的用力,手上青筋暴跳极为不安。韩愈不敢看季品童的眼睛,他的眼里有着太多的微光,那微光都是愧疚和亏欠,这一刻他竟无法面对季品童,更害怕会看到季品童含着热泪的眼睛,那种无声的控诉会让韩愈崩溃。

    季品童缓慢的拖着裹着石膏的腿,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韩愈身前,她每一次的呼吸都谨小慎微,含泪的眼睛努力的想弯出一抹笑,她艰难的想扯出一丝笑意,季品童想给小鱼一个妈妈的笑,可是悲伤太过于沉重,已经掩盖了那一点点的可怜的笑容。

    韩小鱼在韩愈怀里,她被大人们的样子吓坏了,尤其是季品童的表情,韩小鱼一向亲近季品童,可现在季品童的脸上的笑容太奇怪,小鱼被吓得嚎啕大哭。

    韩小鱼大哭,这一哭便将季品童林煜和韩愈的心给扯痛了,便急着想上前去安慰,谁料韩愈满眼愧疚的看了季品童,便抱着孩子走出了病房。

    “韩愈!”

    季品童大声喊,眼泪模糊了双眼,拖着伤腿往外撵,却因看不清路磕绊到了椅子上。

    一旁的林煜不顾腿伤,往外撵去,打着石膏的腿流着鲜血洒在地上,林煜刚打开门就和外面进来的人撞上了。

    护士看到病房里一片混乱,地上还有些许的血迹,瞬间被吓白了脸。看到哭得不成样子的季品童,再看看病房门口的林煜,瞬间很是不悦,便斥道:“你们都是外伤,这是做什么?刚接好的骨头都不想好了吗?”

    护士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的连忙给季品童弄石膏,手上忙着还不忘让林煜赶紧去床边坐下。

    林煜一直气鼓鼓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每一次看季品童时眼里都迸射出仇恨的光。林煜每一次的喉结滚动,都代表着他即将崩溃的隐忍。

    屋中只剩下林煜和季品童两个人,安静的气氛就连呼吸声都是惊天动地,季品童呆坐在床边,眼泪成串的往下淌,心里念叨着,小鱼,韩小鱼就是自己的女儿,韩小鱼就是米团,那个自己十月怀胎亲生的女儿。

    母子连心,季品童的心被撕扯开一道口子,又被她最信任的朋友撒上了一把盐,还重重的踩了一脚,季品童的精神都被崩溃了,此时的她正如行尸走肉一样。

    “现在你还在我面前演什么?你还想得到什么?”

    林煜沙哑的声音钻进季品童的耳朵,扎在她心上,她演?她装?她想得到什么?

    季品童哼笑,多可笑,在林煜的心里她季品童始终都是那个想从他林煜身上得到什么的女人,她季品童在林煜的眼里永远是那个惦记着林家财产的季品童,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的心里留下了什么印象,就永远是什么样子,就算是想改变也很难。

    林煜看着骨瘦型消的季品童,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好的坏的重重涌上心头,纠结哽在喉,憋的生疼。

    “季品童,你可知道将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从林家带走,我不敢张扬,不敢声张,只能默默寻找,生怕孩子遭受一点点的意外,我是顶着怎样的压力过的每一天?”林煜继续控诉着,此刻的季品童在他的眼里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一个不配为母的丧心病狂的女人,怎么能伙同一个外人来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