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时间,每一日的煎熬,让季品童更加的沉默,食量也小的吓人,骨瘦形销的样子让人以为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的眼睛也开始变得黯淡无光。

    每个月在固定的日子都会有一个人来看望她,每次她回来后都会变得异常的沉默,精神也会变得很消沉,总是需要很长时间才会恢复些。

    今天十五号,又是探视的日子,季品童早早的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坐在床边,她最后一套衣服也被人用水浇湿了,只能穿着半干的衣服出去。

    透过玻璃窗,隔着铁栏杆季品童站在门后,眼睛看着站在另一边满面颓废之色,面有青须的林煜,他们面面相对,却没有眼神交集,无声而沉默。

    “爷爷葬在哪里?”

    季品童缓慢而苦涩的开口,几个月来,她一直惦念着这个问题,今天她想要得到答案,哪怕是林煜依然会恶语相向,她依然想要得到答案。

    林煜眯着眼,他的眼里都是血丝,从未退去,日日夜夜的折磨让他每一天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他白天没命的工作,他就是想要让自己忘掉这个女人,忘掉爷爷的死,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那种无法发泄的仇恨在脑海里盘踞着,拉不出来,丢不掉,日日的折磨着他。

    林煜眼睛死死的盯着季品童,他的呼吸急促而混乱,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恨,紧抿着的唇眯成一条线,微微抽动,“你没有资格问,更没有资格知道爷爷在那!”林煜负气起身,双手抓在栏杆上,对面前神情淡然的女人,他恨不得撕碎她来救赎自己。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们面对着面却装作彼此看不见,明明很爱你,却要装作恨你,用仇恨来麻痹自己。

    “探视时间到。”

    季品童起身离开,她的脚步缓慢儿女拖沓,在林煜忧伤而渐渐沉下去的目光中走出去,那拖沓虚弱的脚步每一下都踏在林煜心上,每一脚都踩在他细腻的神经上,林煜渐渐眯起了眼,季品童是你不要再装了,这是你应该受到的惩罚。

    季品童在浅眠中被人从被子里拉出来,一瓢水灌进了季品童嘴里撒尽脖子里,季品童睁开眼睛看着那几个笑嘻嘻而眼神混沌不清的人。

    他们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下来,有人一把揪住了季品童的头发,有人捏着季品童的脸,又人嬉笑着口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她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季品童不敢反抗,只是静静的忍受他们狂魔乱舞般的折磨,那几个人下手没有轻重,她们不时的发出傻笑,“这个娃娃的眼睛不好看。”

    “你们看这眼睛真丑。”

    胖女子手撰着拳头,狠狠的往季品童身上打,从头上打到身上,那股力量将季品童推挤跪倒在地上,渐渐失去稀薄空气的季品童,奋力的挣扎起身,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孔都在叫嚣,死掉吧!就这样死去,也算对爷爷的救赎。

    “来呀!你们来呀!看看我的破娃娃。”

    季品童躺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叫喊,太多太久,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喷薄而出,季品童的样子让几人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几人围了上来,对季品童拳打脚踢,季品童仰躺在地上,后脑重重地摔在地上,让她眼冒金星,地上渗出大片的殷红。

    几个人惊诧的停下手面面相窥,突然间发出嚎叫声。

    “啊!”

    “快跑啊!快跑,有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