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一下下嘛。”她又推了他一下。

    莫越琛跪坐在垫子上,手指捏着她的小脸看了半晌,见她实在是一副焦急的小模样,只好妥协,让她在这里泡着。但他也没走开,没关门,就站在门口,靠着门框背对着她。

    童心晚犹豫了一会儿,抓过了放在一边的沐浴露。他用的都是纯植物的,淡淡的香味儿从指尖往上飘。

    童心晚到底是爱惨了他的,成天急着要为他付出什么,却拿不出什么觉得有价值的东西来,除了残破的身体,到底还有什么价值?万事都要依赖莫越琛的童心晚,她是一株浮萍,在沓沓无边际的大海里飘浮着她恨自己的没用,又害怕自己的没用成为他的负担。可她越这样,莫越琛就越难受,盯着她看了半晌,抓起沐浴露,砰地一声,砸进了垃圾筒里。

    童心晚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说:“莫叔叔,莫老公……你去复查,看好你的脑袋,我在家里等你。”

    “淤血而已,会慢慢散掉。还有,你别总气我就好,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记住了吗?”

    “那要看什么事……你让我去吃屎,那我还真去啊?”童心晚抓过被子往里面钻。

    “童心晚,煞风景的本事你是天生的吧?你说这个字的时候怎么能这么……这么容易?”莫越琛脸都绿了。

    “哈哈……人有三急,你装什么上仙?上仙也要拉粑粑的呢。”童心晚从被子里伸出手,细白的指尖在他的脸上轻挠,“你快洗干净了来躺着,让姐姐好好抱着你。”

    莫越琛黑着脸,指了指她,大步去了浴室。

    童心晚笑了半天,脸转向浴室那边。他没关门,水声哗啦啦地往外闯。她喜欢听这种声音,似乎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有力有节奏有温度,和水声一起往她的耳朵里钻。

    “啊……”突然她楞住了,莫越琛抓着毛巾出来了,一边擦头发,一边朝她看。身上,啥也没有。

    她瞪了瞪眼睛,眼睁睁看着他这样走近。

    “坦诚相待。”他看了她一眼,丢掉毛巾,挨着她躺下。

    童心晚迟疑了几秒,小声说:“你帮我翻个身,我要靠着你。”

    莫越琛的手臂伸进她的腰后面,一个用力,把她紧紧抱住。

    静了会儿,童心晚轻轻地说:“我们两个移民吧,去冰岛好不好?住在冰砌成的屋子里,一起喂鲸鱼。厚厚的冰,我可以在上面滑着走,这样不用我的腿,我也能跑得很快,像飞起来一样……那里别人都不认识我们,就你和我两个人,我们点着灯,炖着小火锅,喝着小酒,再撸几个串儿,啊……好想过那样的日子。”

    “真想?”他转过头看她,长眉微挑了一下。

    “想。”童心晚点头。虽然是避世的念头,但是那样平静的生活想起来真的很美好。她不需要太好的物质生活,因为莫越琛就是她这辈子最无价的宝。

    到哪里去找莫越琛这么好的男人呢?独一无二的他,真心真意地宠着她,爱着她,她再不高兴,那就真的是作了。

    她能把命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