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哥!”

    孙小玉在身后急唤:“谷大哥要去哪里?又不要小玉了吗!”

    谷仲溪此时已翻身上马,一手执缰绳,柔声道:“跟在我身边,早晚会没命。替我照顾好青竹,或许某一日,我们会再相见!”

    骏马嘶鸣,绝尘而出。

    这一路,谷仲溪不再停留,这团火焰在心中越烧越旺。

    抚摸着骏马漆黑的毛发,谷仲溪的内心也渐渐遁入黑暗之中。

    荥阳城好似大晋的第二个都城,虽不及洛阳之大,但这里的车流人流反而更多,显得十分热闹。

    城中央一处极为奢华宏大的府邸内外甲士林立,漆黑的匾额上镌刻两个浑厚有力的大字:“相府”。

    车马纷纷,传令军士络绎不绝,每一个进入大门之人均要被拦下问一句:“可有令?”

    大门旁侧一株四人合抱的古树上,谷仲溪看得真切。

    来人出示的令牌,与他手中拿的这个一模一样。

    但谷仲溪并未凭着满腔热血仗剑杀入。此时此刻,反而更像一个蛰伏的猎手。

    等待,要确定目标之人正在府中,要确保一击得手。

    最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完成复仇!

    这一等,便是从白天等至夜深,直至整个城市安静下来,府邸内也仅余巡逻的兵士。

    这一夜没有月光。

    玄色的身影隐在光线照不到的角落,直向后院而去。

    相府后宅,两名中年男子正在对弈,手边清茶袅袅,眉头皆不展。

    “石勒的军队到哪了?”

    “探子回报,大军三万已出壶关,再有两日怕是要入司州地界了。”

    瘦脸细眼的灰髯男子面色凝重,将手中白子落于棋盘,却不救援其已被黑子围住的区域,而仍在布守己方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