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恭敬拜道:“小女子仅是秦大人身边剑侍罢了,若非秦大人在吴地收留小女,如今怕是早已入土了。”

    噗!谷仲溪差点没忍住。

    “哦……”庞淳恍然大悟的样子,很快换上一副鄙夷的神色。

    “本将听守卫回报,说秦大人有重要情报,什么情报?”

    谷仲溪微笑道:“庞将军镇守壶关军事要冲,三面拒敌,定然智勇双全,消息灵通,想必庞将军应该听说,不久前匈奴主将刘聪的军营里失窃了一样东西……”

    本以为庞淳会惊跳而起,哪知却一脸狐疑,冷冷道:“本将未曾听说。失窃了什么东西?”

    谷仲溪闻言愕然,与慕容卿面面相觑,沉声回道:“庞将军难道从未听说,刘聪的军机图已然失窃了么?”

    这一回换到庞淳一脸愕然:“军机图失窃?本将从未听闻,这不可能吧?军机图乃中军重要布划,如何会失窃?再者,如若军机图失窃,这么重要的消息,匈奴人定然竭力封锁,以防被我军钻了空子,怎么可能大肆宣扬,被我听闻?”

    谷仲溪闻言一呆,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但还是郑重道:“庞将军,我二人此行,就是来送刘聪的军机图。”

    “什么!!”

    庞淳呼地站起身,也不顾被褥落地,只着里衣披头散发,状若癫狂般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刘聪的军机图当真在你手里?”

    谷仲溪望着这副举止失措的样子,暗暗一声叹息。没想到壶关守将竟是这般人物,不仅满面淫邪、仗势倨傲,遇事丝毫没有稳重大将之风。但眼下既然已开口,也别无他法,只得以眼神示意慕容卿。

    慕容卿当然也未料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晋军将领会是这么个泼皮,虽有些不情愿,总归还是伸手入怀,取出一直紧紧贴在心口收好的那方羊皮图。

    庞淳一见图纸,双眼放光,忙不迭冲将上前,便要一把夺过,哪知谷仲溪已有准备,先一步将慕容卿手中还有些温热的图接过来,顺势打开,就地往自己面前一摊。

    如此一来,庞淳不便再夺,只得慢了脚步,立于谷仲溪边上弯腰细看,这幅情形,一时间倒有些窝囊。

    当然,谷仲溪也是第一次看到此图。

    数尺见方的薄薄羊皮上十分详细地描绘着整个并州乃至太行山脉的走行,清晰地标明匈奴军兵力分布以及意向进攻的方向,每道圈画和箭头上甚至有注明时间,想必是各路将帅立下过的军令状。

    庞淳细看之下,惊到目瞪口呆,丝毫不怀疑这图的真实性,因为此图不仅极为细致,而且大小标注与如今战况十分吻合,完美解答了为何壶关面临的三面敌军会是这般进攻方法,若非匈奴人亲笔绘制,绝难达到这般程度。

    壶关以西,以王弥为主将的匈奴军兵力一万,出匈奴汉之首府平阳,剑指屯留。

    壶关以南,刘聪亲自领军驻扎在寒鸣岭附近,约三万兵,目的是打通长平古战场一带,为大军挥师南下再打洛阳为备。

    壶关以东,标注的是石勒为主将,统军两万,兵出魏郡,目标乃袭扰上党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