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墙之上,方才的义愤填膺渐渐止歇,一片愁云惨淡。

    “乌甲军人数太多了!”

    “这可怎么办?”

    “要不……将那个女人交出去吧!”

    “不行,谷公子虽嗜杀,可这半年来替我们抵挡了多少敌人,坞堡的安稳日子全拜谷公子所赐,如今只是救了一名女子,便要忘恩负义吗?那不是跟做狗没什么差别?”

    “但不交出去,我们怕是难有活路啊!”

    “可是,若真惹恼了谷……我们同样还是个死啊!”

    耳边纷纷扰扰吗,谷仲溪却只嘴角轻笑,转头看向烈吟东,淡淡问道:“烈公子,你怎么看?”

    烈吟冬紧咬嘴唇,似内心在做极大的斗争,忽而咬牙切齿道:“与其跪着活,不如站着死!生逢乱世本就是我等不幸,今日若因怕了匈奴人而交出所谓女飞贼,明日也可能会遭到晋军的报复,夹在中间,横竖是个死,要死也得死的有骨气!我等依山立堡,本就是作抵御入侵之用,如今未战至全力便先言败,那还不如当初就留在苏门山下,洗干净脖子等着别人来割好了!”

    “说得好!”谷仲溪赞许地拍拍烈吟冬的肩膀,笑道:“只是现在言死,还早得很呢。”

    说罢,谷仲溪傲然俯视石墙下已愈发不耐烦的王璋,冷冷道:“别说的好像你们一定能攻破坞堡似得。今日之战,不为别的,只为这最后一方平安宁静的土地!”

    “好!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王璋冷冷道:“那便厮杀吧!”

    言未已,王璋摆摆手,勒马而回。整个乌甲军瞬间如得了将令一般,发疯似的往石墙下涌去,新一轮的攻势箭在弦上。

    与烈家子弟的一脸绝望相比,谷仲溪淡定的有些可怖。

    “你们四个,过来!”

    谷仲溪招招手,身侧四名守备人员极不情愿地向谷仲溪靠拢。

    “我们有投石机,这场面再不拿出来用,怕是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你们四人听我吩咐,快速行事,保你们性命无虞。”

    谷仲溪不待四人满面的震惊,直接将其引至石墙一侧的投石机旁,分好位置。战斗一触即发,匈奴兵顺着方才已然钩好的飞索快速攀登,更多乌甲军在山坡上奋力向前,只待入堡厮杀。

    然而一众甲士还没走出几步,只听得头顶一阵尖锐的呼啸,一块三人合抱的巨岩居然凌空划过,精准砸在军阵中,数人登时一命呜呼。

    可这竟还只是开始,那巨岩没甚棱角,重砸之下竟开始顺着山势向下翻滚,越滚越快,一路上甲士避让不及,多得是被压成肉饼。仅一块巨岩,直接将一整道战阵全部冲得稀烂。

    “来吧!让这些匈奴人看看什么叫烈家坞堡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