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在决策者,这些习武之人乃奉命行事,又有何罪。

    山头之上,孙小玉引月啸之法,仅以挽歌祭奠山谷中的逝者。

    哀怨婉转,曲折惆怅,闻者无不动容,似一条九幽之路,接引亡魂渡向彼岸。

    一曲歌罢,许多将士泪洒长刀。

    小牛车中的辉夜幽子怔怔坐着,呆滞的目光背后,似勾起许多久远的回忆。

    未时,车队缓缓起行。

    曹超引着骑兵开道,五驾牛车在中,数百流民徒步跟随,秦溪和王籍之还是骑着两匹马缓缓跟在最后。

    孙小玉本也想一路跟着秦溪,却因为秦溪不是很乐意与其共乘一马,终究还是回到辉夜幽子的车子里面。

    经过这一节,队伍也不再入夜休整,只连夜行进,至第二日的傍晚,终于望见高耸的城楼。

    寿春到了。

    自镜湖山庄出发,到淮南郡首府寿春,堪堪走了五日余。

    秦溪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月一般。

    城墙上远远一人,宽衣长须,腰按佩剑,面有不怒之威,见了大军即转身下了城楼,在城门外肃然站立。

    众骑兵立即下马,秦溪心知此人应该便是淮南太守王旷,便也下马见礼。

    “秦大人这一路照顾吾儿,辛苦了!”

    王旷长长一揖,声音浑厚有力,目光似能洞穿人心。

    “王世子因我遇袭,下官于心难安。”

    “时也命也。秦大人不必介怀,请入城稍歇罢!”

    骑马入街巷,这座县城虽大,却并不繁华,行人寥寥,房屋破旧,连草木似都没了精气,枯叶散于街巷,枝桠直向天空,土路两侧矮墙上,几只乌鸦喳喳叫着跳跃,冷漠地看着入城的车队。在如血般的残阳映照下,有说不出的落寞。

    王旷与秦溪并辔而行,缓缓问道:“秦大人对寿春的历史了解多少?”

    秦溪摇摇头:“下官实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