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回答倒是斩钉截铁,谷仲溪尴尬笑了笑。

    墨宁也起得很早,谷仲溪从暗道出来时,墨宁还是那副易容后的装束,蹲在矮小的木门边上往外看。

    街上行人寥寥,仍然是一副萧索的模样,只能望见巷口拴在树上的一匹黑马,兀自咬着树下的杂草。马背上的行囊已经被墨宁拿进屋子里,看来大概是确实要将这里当做长久的落脚处了。

    “钜子大人这就要进城了吗?”墨宁问道。

    谷仲溪点点头:“好歹是帝都,之前没来过,早些进城看看。”

    “好,只是可否请钜子帮个小忙。”

    “宁公子请说。”

    墨宁取出一吊钱,一壶酒:“城西有座破庙,城师伯应该在那里,请钜子大人顺道带给他便可。”

    “哦?墨城师叔吗?原来他也在洛阳!”谷仲溪十分惊喜。

    “城师伯本就是司州人,近来朝局动乱,他不再替官府捉刀,自然便寻个地长住下了。”

    “好,我一定带到!”

    共骑黑马,一路闲庭信步,未到晌午已至洛阳城门,但见城外几如坟场一般,两人不禁都倒抽一口凉气。

    寸草不生,一片焦土,举目无人,满地枯骨。

    这些年来,各路兵马围绕洛阳的战斗不下千起,城门破了修,修了破,城墙的砖石上道道兵刃痕迹,鲜血浸染的痕迹,甚至还留有许多箭矢。

    相较这些惨状,城门口乌甲带刀的卫兵便显得愈加肃穆,每个经过城门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留下脑袋。

    “站住!下马!你们两来洛阳做什么?”一卫兵厉声道。

    谷仲溪不想多事,当即下马恭敬道:“军爷,在下是来省亲的。”

    “亲人姓甚名谁,住在哪里?活的死的?”

    “名叫墨城,住在城西,尚且健在。”

    “嗯。”卫兵冷哼一声,也未看其登记,只手一伸,杵到谷仲溪面前。

    意思很明白,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