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仲溪深叹一口气,正欲再喊,却听闻大殿中一个沙哑的声音懒洋洋道:“吵死了。”

    这声音正是墨城!

    谷仲溪心中大喜,忙拖着孙小玉往前走去,边道:“城师叔,晚辈受墨宁所托,给您送钱和酒来了!”

    正当两人走入小院,大殿中却传来冷漠的两字:“站那!”

    谷仲溪和孙小玉立即止步,正在院中。

    夜空悠远,星辰闪烁。

    “我听你声音有些耳熟,但你不是洛阳附近的墨者,你是谁?”大殿中沙哑的声音显得很警惕。

    “城师叔,我是江东吴县的秦溪,和您学过剑的!”

    “秦溪?”墨城显得十分惊讶:“当今墨家钜子,大老远跑到洛阳来给我老头子送酒?”

    谷仲溪深叹口气道:“晚辈在江东之地树敌众多,不得朝堂相容,无奈下只得往北边来了。”

    “哼!可笑至极!墨家钜子的身份超然于一国之君,还不容于朝堂,我呸!少拿这种话糊弄我!”

    黑暗之中,几声啪啪,竹竿轻敲地面,一个清瘦的身形从大殿正门中显现,一柄乌鞘长剑在手,半年未见,墨城似乎没有半点变化。

    “你若是换个说辞,到洛阳寻之前跟在你边上的小丫头,我倒信了。”

    谷仲溪又惊又喜:“城师叔知道青竹在洛阳?”

    提及一女子,面前这所谓钜子居然将长辈忘了个干净,墨城显得十分不悦,当即将竹杖向地面一插,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小小竹杖竟直接将地面铺的石板插得四分五裂,深深没入地下。

    “能力不济,败逃出局,不辨时事,亲身赴险,居然还目无尊长,满心女色!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墨城厉声骂道,在大殿门前的石阶上席地而坐,手一伸:“酒呢?拿来!”

    谷仲溪满面愧色,忙双手将酒壶奉上,又从怀里掏出钱袋,恭敬放在墨城手中。

    孙小玉却皱起了眉头,清亮的声音叱道:“老瞎子,你懂什么!谷大哥被人陷害,只得奉王命押送军器给皇帝,路上遭遇伏击,一人力克百余宗师,救人于水火,更是小心翼翼,深谋远虑,方得平安运送至越王手中,今日为了见你一面,谷大哥不惜饿着肚子跑了一天!却换来你一顿骂,凭什么!”

    谷仲溪骇然,忙挡在孙小玉身前,试图阻止孙小玉再说下去,匆忙对墨城道:“小女娃随口一言,城师叔切莫在意。”

    墨城面色冷肃,顿了半晌,却忽而冷笑一声:“谷大哥……怎么,你又改回旧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