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朝着她走过来,“谢敬羽没有生命危险,傅梵逍的律师也去了警局,不出意外的话,警局那边很快就会放人。”

    说到这里,人已经到了面前,他弯下身子近距离平视夏蝶的眼眸,语气出奇的平静,“他们都没事了,而我,正被悬赏通缉,这个结果应该是你想要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勾唇笑了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我被他们一枪爆头?”

    夏蝶看着他的脸,由衷道:“我真没这么想。”

    “你的话我还能信吗?“迟晏”冷笑一声,“你说过会拿我当亲人,可结果呢?我是那个首先被你放弃的人。”

    他说着将胶带往沙发上一扔,一把扣住夏蝶的手腕反剪到背后,“你最好别反抗,我这人冷血残暴,一翻脸就会一尸两命。”

    夏蝶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任由他将自己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然后拿麻绳一圈一圈地往手腕上缠。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问。

    “做个了断。”“迟晏”把她捆了手脚平放在沙发上。

    “怎么了断?!”

    “迟晏”拿胶带封住她的嘴,“傅梵逍一会儿会来。”

    “……”夏蝶瞪大了眼睛。

    他并不理会,不紧不慢地走到落地窗前点了根烟沉默地抽着。

    良久,才又缓缓开口,“你知道吗?这所房子是给你准备的,我本来打算拿回缓释药之后就把你带到这里养身体,一方面为了避开傅梵逍的耳目,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阿曼伤到你。我还曾计划着要抽出一两天时间,什么都不做,只是专心地在这里陪你。”

    他走到鱼缸前面拿起漏网的杆柄去逗弄里面的活物,“虽然知道你养螃蟹是因为傅梵逍,但为了让你开心,我还是买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夏蝶,“可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稀罕。”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

    夏蝶从背后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长长的身影投在地上,被半放下的百叶窗纹路剪得支离破碎。

    “当初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傅梵逍,可是后来,想法慢慢地就变了。想拿你当亲人,也渴望你会拿我当亲人。为什么就变了呢?刚才在取子弹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还是因为自己是个可怜虫。

    从小到大,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让我早就习惯了被人一脚踹翻、一刀砍在身上的生存方式,也习惯了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剜肉取子弹的痛感。

    这么多年了,没人在乎我冷不冷、饿不饿、疼不疼,甚至我死了,也没人会记得我是谁,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可直到遇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