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晚葬礼当天的一大早,黎老太太就打了电话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让夏蝶别去殡仪馆那种地方,以免遇上什么邪祟对胎儿不好。

    夏蝶直接答应了,原因倒也不是因为什么鬼神之说,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怀着身孕为厉琰的后事跑前跑后,事事亲力亲为。一方面她并不觉得黎江晚会值得她再跑去这一趟,而更重要的,她依旧不想面对傅梵逍。

    虽说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以后不可能完全不见,但至少现在,还是尽量能不见就不见吧。

    按理说,迟晏也没有去的必要,但是黎老爷子的意思,黎江晚虽说不是黎家的亲生骨肉,但毕竟养了那么多年,养大过生,感情相比于傅家自然更亲厚些。

    所以这次的葬礼他们不想只是看一眼就算了,得有个人代表黎家去和傅家一起张罗。

    可黎家老两口的年纪和辈份摆在那里,身体状况也不好,过去忙里忙外终究是不现实,而傅家那边必定是以傅梵逍为主,若是派了黎叔这个管家去也说不过去,而黎建邦和傅梵逍之间也差着辈份,所以思量再三,这个“任务”就落到了迟晏身上。

    虽说他和傅梵逍中间隔着夏蝶有点尴尬,但除了他,黎家倒也真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不知道是不是夏蝶的错觉,她觉得迟晏今天的情绪很坏。

    当然,自从迟老太太去世之后,他的情绪一直不好,但她就是无端觉得他现在的心情特别差。

    她暗暗在心里猜测,可能是因为今天要出席的葬礼让他想到了自己刚刚过世的母亲。

    从衣橱里拿了件黑色外套递给他的时候,夏蝶开口,“阿晏,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我打电话给爷爷奶奶说,现场那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

    “为什么不去?”迟晏接了衣服,“傅家的人不是也要去吗?”

    很平淡的语气,夏蝶却莫名地听出一丝敌意。

    是因为傅梵逍吗?

    她没问,迟晏也没答,穿好衣服之后便抬脚出了门。

    看着他的背影,夏蝶有些担心以他的性子会惹出什么麻烦,但想想对方是傅梵逍,以着他沉稳持重的作风,又是在那样的场合,应该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一层,她便又安下心来。

    罗嫂忙着收拾房间,而迟老爷子虽说是住在这边,但毕竟是儿媳妇和公公的关系,交流没那么多,他多数时候会一个人在房间里看报纸,有时候也会去黎家那边找黎老爷子聊天,偶尔也自己出去遛弯儿。

    秦期期曾提议她去孕妇学校上上课,或是报个孕妇瑜伽班打发时间。但一段时间不上班之后,她发现自己渐渐地开始不想参与那些无谓的社交。

    想到一群大肚子女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将来生孩子、养孩子的问题,她本能地抗拒。

    她去别墅后面的花圃里晒了一会儿太阳,又回房间里逗弄了一会儿螃蟹便觉得百无聊赖,于是又穿了防辐射服在小某书上刷了一会儿生育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