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却奇怪地让薛野产生了一些喜悦,他隐没在人群中看着徐白,实在是难以压下自己翘起的嘴角。

    待到弟子们渐渐散去,徐白还跪在那里,似乎还不能接受自己被贬入外门的事实。

    薛野本来也想走了,却瞥见宋邈带着他的喽啰们迈腿向徐白那里走了过去,他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却又与普通内门弟子不同,身上各处挂满了闪闪发光的配饰,一看便不是凡品。

    薛野见那天的魁梧师兄也在其中,便知道这就是要教训徐白的人。

    那魁梧师兄给了薛野一个跟上的眼神,薛野斟酌片刻之后,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宋邈站在了跪着的徐白面前,笑道:“这是谁呀,这不是那个仗着天灵根非要管闲事的乡下小子吗?”

    徐白却没有理他,反而是看向了站在人群末尾的薛野。

    那眼神里有一丝了然,和一丝轻蔑。

    薛野看见他这样的眼神就来气,明明你才是跪着的人,为什么如今却像我才是低人一等那个。但薛野终究是做了亏心事的那个,不敢和徐白硬碰硬,万一闹大了他没有好果子吃,于是他只默默缀在人群后面,利用魁梧师兄的身形隐藏自己的存在。

    而正在长篇大论的宋邈见徐白不理自己,反而望向人群末尾的薛野,倒也不恼,只笑着支开人群走到了薛野身边。他甚至主动揽上了薛野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道:“你瞧我这记性,这位……”

    宋邈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薛。”薛野会意,默默提醒。

    “哦对,这位薛师弟,听说你们是同乡?可怎么为人完全不一样呢,他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宋邈说这话的时候笑得要多张狂有多张狂,薛野都能感到徐白听了这话之后,眼神如同有实质一样剐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薛野还是硬着头皮奉承道:“宋师兄风光霁月,愿效犬马之劳。”

    薛野跟徐白不一样,他能忍。

    像他这种出身,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才是王道。尊严骨气是好东西,薛野知道。但是薛野心里也清楚,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去争尊严和骨气。

    宋邈满意了,他又赏了薛野一颗上品筑基丸,然后看够了热闹之后,便带着他的那群喽啰走了。

    场上只留下了薛野和徐白。

    “你……”徐白刚刚全程没有开口,此时却发出了一个沙哑的音符。

    薛野却没有心情与他辩论:“我没有苦衷,你只管怪我,我要往上爬,就要有人做垫脚石,今日是你,明日也可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