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母亲不喜沈婵玉,此举或许只是为了压她一头,但没想到家中无人,到头来,却伤了自己。

    他叹了口气,对沈婵玉说:“如今母亲受伤,日后这管家权,只能交给你了。”

    沈婵玉轻轻点头,目光扫过这片破败的院落,说得好听是个管家权,实则不过是摆脱了那个死老太婆的折磨而已。

    总归,郎君对她还是好的,这就够了。

    崔致远迈出房门,长舒口气。

    “对了,今日外头下雨,你还出门,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婵玉怔忡了一瞬,牵起一丝疏离的笑。

    “不过是我那庶妹丧夫,我身为姐姐的,自当前去悼念一番。”

    “沈梨落?”

    他一直以为沈家许给他的是沈梨落,他也曾见过她几面。

    美则美矣,就是怯懦了些。

    他说不上满意,但也说不上不满意。

    只是没成想,最后嫁进来的是沈婵玉,想着既是嫡女,总比庶女有用,他对这样的安排也还算满意。

    “我在学堂也听说了,今日谢世子出殡,没想到她年纪轻轻,要开始守寡了。”

    听出他的语气带着惋惜,沈婵玉眼中闪过怨毒。

    “梨落命苦,年纪轻轻就开始守寡,还好她生了一子,听说是谢世子在出征前夜留下的骨肉。”

    “想我和梨落同日出嫁,她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我肚子还没有消息……”

    说到这里,沈婵玉心中一痛,他与崔郎床笫之事极为频繁,只是她肚子却苦苦没有动静。

    想到前世,似乎沈梨落也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难道是崔致远身体有什么毛病?

    “咳……”崔致远轻咳两声,“子嗣之事,不可心急,你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夜已深,忽地吹来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