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却不以为意,将桌案上的茶水咕噜噜喝个干净,不由的愣了愣,“这司库房愈发的不成规矩,怎的宫里现在都是白开水,也不见一片茶叶?”

    叶贞浅笑着不语。

    雀儿忙道,“娘娘月事不准,御医嘱咐还是少吃寒凉的东西,慢慢调整过来才好。”说这话,雀儿觉得脸上滚烫的,说叶贞月事不准不知道算不算大不敬?

    所幸叶贞没有动气,只是点了点头,低眉浅浅的笑着,又开始手上的刺绣活。

    “你也不问问我,事情如何?”离歌微怔,这才坐定,看了看叶贞手中的东西。想着自己这双手握剑还可以,握绣花针,还是下辈子吧!

    叶贞娴熟的穿针引线,也不看她,“如今栖凤宫那位都跪上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成败。左不过……不容易吧!”

    “诚然如你所料,洛云中就是个不安分的。我便按你吩咐,偷偷跟着皇上,蛰伏在国公府的屋梁上。待皇上走后,洛云中与贵妃竟开始怀疑皇上为何没有子嗣。我这厢听得窝火,想着所幸没教贵妃有孕,否则那国公府岂非翻了天去?”离歌歪着嘴,极度不屑。

    雀儿点头,“那倒是,皇上立后宫多年,但无一所出。”

    离歌瞪了她一眼,雀儿急忙缄口不语。

    “然后呢?”叶贞也不做表示,依旧低眉清浅的笑着,“想来你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否则贵妃就不会长跪不起了。”

    “聪明。”离歌道,“贵妃走后,那老东西便让手底下人派人假意行刺贵妃。”

    “行刺贵妃?”叶贞微微抬头,凝眉嗤冷,“苦肉计虽好,也要看用在什么地方。后位若然这般容易就能得到,那当日的神迹也算白费了。”

    雀儿一怔,“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丹青如今不受宠,国公府又称病不朝,那老东西是想给皇帝一个暗示,有人要对贵妃动手。故而国公府就会有个由头,以保护贵妃为由,请皇帝立后,这样才算安定人心,才能让洛云中安心出兵。国公府委实煞费苦心,只可惜功亏一篑。”离歌嗤鼻,“他这三十六计委实做得不好,如今我便送他一计,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诚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左不过如今贵妃跪在那里,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叶贞轻叹一声。

    离歌不以为然,“你莫忘了,那些杀手确实是国公府的,左不过……我教他们临时改了目标,就算来日有人查起来,也是死无对证的。”

    她不是傻子会留下活口说话,最安全的做法自然是不留活口赶尽杀绝。

    “你倒也本事,能逆转乾坤。”叶贞轻笑。

    “倒也不是我的本事,是老东西自掘坟墓。他从不相信身边的人,故而手底下的暗卫全部都是无舌人。对付无舌人自然简单,说不的便用写下来。我便让那张条子换了主子,改了目标。”说着,离歌便从袖口里取出一张纸条,“喏,你们自己看。”

    叶贞缓缓打开,上书简单的几个字:假意杀贵妃。

    “老东西是假意,我便改成弑君二字。”离歌笑得邪肆而冷蔑,“却足足让国公府出尽了风头。如今怕是连他们都分不清,到底关窍出在哪里。妙手空空,手到擒来。这江湖绝技如今在宫闱里,倒也好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