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掀袍落座时,裹着浓重的酒气。

    林知夏眼脸未抬,眉心先蹙,不想理他。

    那人却不知讨嫌,拖着长腔开口。

    “这里是汴京,三十贯对这里很多人来说,就是几天的饭钱,他们不会为了这点钱而沾染官府,你只能吸引到底层的老赖。”

    店家将面放到林知夏面前,瞟了江成一眼。

    林知夏看着碗中晃动的倒影,那人得意洋洋的眉梢实在是讨厌。

    她从没想过,能从那些达官贵人嘴里捞到线索,毕竟能在这里混出头,哪个不是人精。

    明哲保身才是通用法则。

    “总好过某些人夜夜醉卧温柔乡。”林知夏忍不住怼了回去。

    “一叶障目,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江成冷笑一声。

    “彼此彼此。”

    林知夏咬咬牙,竹筷狠狠戳进面条,溅起的汤正好落在江成玄色袍角。

    “你——”江成正要发作,忽见阿昼抱着案卷匆匆跑来。

    他当即收了怒容,一甩衣角,下颌朝林知夏一扬。

    “你且看好了,何为真章。”

    林知夏默默翻了个白眼。

    江成招呼阿昼过来,一抹橙红色的余晖正好打在他的发间,衬得他的眼睛愈发明亮。

    反之阿昼眉宇间带着丝小心翼翼,汗珠顺着颈侧滑进衣领。

    “六个人全活着?”

    江成霍然起身,条凳在青砖上刮出刺耳锐响。

    阿昼默默倒退半步:“嗯,他们都是被主家当作礼物送出去了,任大人家的婢子怀了身子,东城李员外有龙阳之癖,被送出去都是因为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