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魏城守更是老奸巨猾,竟接着亦天航的话茬说道:“若是收成不好倒还能凑合过,毕竟府库充实,本官上禀朝廷开仓济民便是,但若是恶霸横行,百姓还如何活。”

    亦天航暗道:“得了,此事是推不掉了,先听听再说。”便又说道:“大人有话直言便可。”

    “好,亦都尉快人快语,本官就明说了,城中恶霸便是那韩都尉和他的城防营。”

    “城防营?这城防营不应是维护城中治安、负责城门守备吗?怎就成了恶霸了?”亦天航不解。

    魏泱轻叹一口气,说道:“亦都尉有所不知,近些年朝廷对乌陵少有管束,这城防营便逐渐成了韩相的私兵,如今的城防营不去保民平安,却专做那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勾当,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哦?韩都尉?韩相?本将听闻这韩都尉可是蜀地军中数得着的猛将。”亦天航故作不知,言语间却是暗示魏泱,这韩相可不好对付。

    魏泱瞟了亦天航一眼,说道:“猛不猛的本官不知,倒是我等去与之理论,竟被打了出来。唉,堂堂战将却殴打文人,府衙那些年轻官员挨揍也就罢了,老夫一把年纪了,他也下得了手。”

    亦天航闻言扭头看向魏泱,又瞅瞅身后跟着的“府衙那些年轻官员”,强忍笑意说道:“魏大人就不曾上报治政司或护蜀将军府?”

    “唉,本官曾多次上报西南治政司,治政司的几位大人却是敷衍了事,以军政两府、不便干预为由将此事压下了;后来本官也找过穆将军,穆将军本已派来了典军司马,查了没几日却被朝廷某大员一纸手书叫停。老夫实在是没法,若是亦都尉再袖手旁观,用不多久,这乌陵城就彻底姓韩了。”

    “此事也禀报穆将军了?是不是宕渠侯回话让我剪灭韩相的势力?”亦天航略一推敲便知,这八成是穆子玉和姜白华的主意,让他来乌陵就是来干这事的,又不好明说,就让魏泱在这演戏。

    魏城守闻言微怔,旋即拉着亦天航快走几步,将身后众人撇开,回道:“亦都尉料事如神,确实如此。”

    “可有手令?”

    “只有穆将军书信一封,不过已在信使监督下烧掉了,穆将军不想泄露此事。”

    “他二位倒是想得明白,得罪人的活让我干,万一办砸了,也有我顶着,不会得罪韩相在朝堂上的那位靠山。”亦天航毫不客气地回道。

    魏泱没想到亦天航说话如此直接,一时语塞。

    “穆将军和宕渠侯怎么说?”亦天航又问道。

    “如何处置此事,宕渠侯让都尉您自行定夺,但是一定要办的漂亮。”魏泱回道。

    “嗯,像是那半疯所说。”

    “半疯?”

    “没事,可还有其他信物?没有凭证如何让本将相信大人的说辞。”

    “宕渠侯让本官转达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