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微微颔首,“正是。”

    老叟笑道:“怪不得。巴郡无紫菽,此香乃叟息子外出进回。可惜巴郡中人少有识得,总卖不去,且只拿来煮食呢!”

    “哦?”来人笑了笑,道,“茴香、花椒、辛夷、紫菽、桂皮、杜衡,某每种欲购十斤,不知叟可出得?”

    老叟一愣,随即大喜,连声道,“出得,出得!”来人颔首,“明日可送得去城东盐务使府?”

    老叟点头,“自当送到。”

    来人莞尔,让从人付钱定下。

    “哦,是了。”他刚要走,忽然转过头来,“某与郡中贵家比香,事关秘方,今日之事,望保密才是。”

    老者闻言,一揖,“叟自当守口。”

    来人微微一笑,转身踱步而去。

    蔡缨抱着琴,从琴师祁子家中出来。家人看见,忙将马车备好,待蔡缨登车,朝城北而去。

    马车驰过大街,辚辚向前。

    过不久,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车子慢下。

    “何事?”蔡缨讶然,向车外问道。

    “女君,”御车的家人似觉为难,道,“太子在前面,似乎难行……”

    蔡缨将围车的细竹帘拨开一条缝,窥去,只见道路前有一处伎馆,门前,濮阳王太子王镇正摇摇晃晃地出来,两名盛装的歌伎搀扶在左右。馆主人率馆中众伎在后面笑脸相送,过节一般,热闹非凡。

    心中涌起一阵厌恶,蔡缨放开竹帘,冷冷吩咐道:“绕道。”

    家人应承,低叱一声,便要将车掉转方向。

    “慢着!”这时,一声大喝突然响起,家人还未回神,面前已被三五名王府仆从拦住。

    蔡缨心中一惊。

    只听一阵脚步声疾疾而来,车后的帘子忽然被撩起。

    王镇站在面前,满面酒醉的醺红,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笑意猥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