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多渴望北京,现在我就有多痛恨北京。

    我讨厌有钱的人纸醉金迷,没钱的人四处奔波。

    寒风萧瑟,北风像一匹烈马的缰绳似的在空中肆虐,打到脸上像鞭子抽一样疼,我立在风里,感觉呼吸被什么东西吞没,让人窒息。

    来北京的第五十二天,我第三百六十五次觉得我活不下去了。

    但是我又第三百六十五次告诉自己你必须活下去,不为自己也要为他们。

    ——你们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所以就算此刻我的腿冻得发抖,牙齿打颤,鼻尖发红,发丝凌乱,我也坚定地站在北京最豪华的会所面前,攥着最龌龊不堪的目的等一个矜贵的人。

    我已经在这里站了五个小时。夜幕降临,华灯高照,川流不息的汽车与灯光闪烁绽放的霓虹灯让人看不清底层人民的艰难。

    “我觉得你今天等不到人了。”宋翘出门外,看到俨然冻得鼻尖发红的我,她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我没应话,她直接揽住我就把我带到会所里。

    “傻女孩,现在这种非法买卖扫得特别严,你这样就像黄继光一样拿自己胸口堵枪口,他好歹是为国捐躯,你……完全就是傻不拉几了。”

    “那我该怎么办啊?”我问。我很需要钱。

    “先乖乖卖你的酒吧。”她不悦地扫了我一眼,我立刻噤声,“现在会所里人多……我给你安排高级包厢。”

    我提了几瓶红酒,在宋翘的安排下进了高级包厢。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李琛染,我活得卑微,痛不欲生;他高高在上,宛若神邸。

    包厢里倒是没有什么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干柴烈火的画面。

    我咽了咽唾沫,卖了个笑,放下酒并没有立刻走出去。

    因为灯光的缘故,我看不清坐在最中央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依稀可以分辨出他面如冠玉。

    他半晌没有开口,我也因为他一直没有说话而头涔涔,我喊了一声:“先生……”

    “嗯?”在如醉鬼的眼睛般红色的昏暗的灯光下,他眼底的轻佻让我无处遁形,我听见他略染戏谑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过来。”

    他开口,一直以来照顾我生意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悻悻毕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