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译的注意事项交代完已是黄昏独自愁。

    “沈医生,我该回家了。”我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弯腰致谢,没有再看他的神色就想离开。

    和他在一起真的让我很压抑——虽然说他是为了我好。

    “等等,”他清冷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我浑身一僵,回过头看他,他已经脱掉了白大褂,很随意地把衣服挂在椅子上,然后解开了米色衬衫的两颗扣子,“我送你回去吧。”

    他甚至都没有用商询的语气,直接轻描淡写就给我定了型。

    “啊?”我微愣,“不用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正好到下班时间了。”他蹙眉,语气不容置喙。

    我汗颜……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沈医生这么热心肠呢?

    不是我对他的印象不好,沈译真的是冷淡到人都怀疑他不举,可能是年少恣意,对功成名就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追求,沈译活得像看破红尘的方丈。

    在这座城市里,拿着很高的薪水,过了无生趣的日子,按部就班,毫无新意。

    虽然说谁的人生不是那样呢?

    和他一起走在街道上让我都不敢太用力的呼吸,我可以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年轻女孩子状似无意的轻瞥,我眼角的余光也可以看到沈译的手指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那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他突然发声,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我微微一怔,忽然觉得自己小心翼翼到令人羞赧。

    “在……”

    没有敢把那个不恰当的关系说出口,我如鲠在喉,顿了半晌,直到沈译抬眸看我我才回答:“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四海之内皆为家。”

    他嘴角漾起轻轻浅浅的弧度,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垂着脑袋,并没有看到。

    “我其实想和你说一件事——”他说。

    我突然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流前面有一个身影特别熟悉,我瞳孔猛缩,下意识地抓住了沈译的袖子。

    他的后半句话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堵在喉咙里,他垂眸,目光落在我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要去买点东西。”我答,然后眯起眼睛笑,没心没肺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傻气,“要不然你就送我到这里吧,我自己也可以回去的。”

    他不语,让我都有点迷惑他的缄默从何而来。

    “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