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犯下的错,不是不追究,他就可以忽视当做没发生。

    心里的愧疚和负罪感,一天天的堆积。

    今天,即便濯景州不发作,七杀也会找机会挨这顿揍,否则,他也不知道这些堆积的情绪会以怎样的情绪爆发。

    这一顿单方面的虐揍,在差不多进行了两刻钟,才结束。濯景州气喘吁吁的翻身躺在了地上,握拳的手,手背发红,沾染了不少的血渍。

    至于七杀,已是鼻青脸肿,鼻血、嘴角的鲜血,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他如同瘫软的泥,躺在了濯景州的身侧。

    缓缓的侧过头,七杀眯着发青的双眼,虚着声音道,“皇兄,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失去召南,不仅你痛苦,我、安阳、青泽……大家都一样。”

    “她在我们心里,有多重要,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我今日要和你说这些,不是真的劝你放下仇恨,也不是要你忘了召南,只是我们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你变成这副麻木不仁的模样。”

    “召南一直都希望你能做一个明君,圣君。”

    “她喜欢的,也是那个即便冷酷,却依旧能心怀天下的濯景州。你现在,还是她喜欢的样子吗?”

    “还有,镇北军、罗玄铁骑,那是将军府一代代的人,用鲜血铸造出来的雄狮,也是召南的骄傲。你却将她最骄傲的一支雄狮,发配到苦寒之地,受着蹉磨,让雄狮变衰兵,这会是召南想要看到的吗?”

    七杀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一长段的话说完。

    话音落下,整个人就彻底的瘫软,只有微微喘出的气,才让人感觉,他还活着。

    仰面躺着,粗声呼气的濯景州,呼吸是微微一顿,布满痛楚的双眼紧紧的闭了起来,似乎不想泄露自己任何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甘露殿,陷入了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濯景州方才缓缓睁开双眼,幽深的眸子里,竟然出现了三年从未出现过的清明之色。

    “你回府吧!”

    “另外,将曲凡召回京都,让镇北军调回北境!”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情绪,濯景州已经起身往外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