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三公子那些写完了之后揉成纸团扔掉的那些,没有一封送出去的,是因为他总觉得不管说什么问什么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但这次不一样,是秦墨这厮求着他去给叶知秋捎信问的。

    谢玹的心莫名地松快了几分,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这事写得简单明了,又能问问叶知秋近来如何?

    身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关键是……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天,守在暗处的青衣卫眼看着三公子回府之后,自个儿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从下午待到了半夜,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大事,花了这么大半天才写出一封信来,让信使八百里加急送到边境,亲手交到叶知秋手上。

    拿到这封书信的信使片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就启程送去了。

    可谢玹等回信等了好些天,久到秦墨带着秦问夏回老家把族谱都改了又回到帝京来,半月过去,愣是没等着,连那送信的信使也一去不回。

    边境的战报倒是每隔三日便往宫里送。

    谢玹惯来是个性子闷的,等不着也不同人说。

    众人只觉着首辅大人见天的性情不悦,以至于这天气越来越暖,他还是满面冰霜,谁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地离他远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便从初夏入了盛夏,六月的天,时而烈日当空,时而大雨倾盆。

    这一日,正是骄阳似火之际。

    下了朝之后,谢珩特意把谢玹叫过来一道往永和宫去,“小叶那边来消息了,这几天便收兵班师回朝,算算日子,这月下旬便能回帝京来了。”

    谢玹顿了顿,“她回来便回来,长兄特意同我说这个作甚?”

    谢珩笑道:“还不是看你一直等不到她的回信,天天都不高兴,为兄这才特意同你说一声?”

    谢玹气的不轻,咬牙道:“哪个青衣卫如此多嘴?”

    “不否认就是真的了。”谢珩伸手搭着三公子的肩膀,“你不高兴什么?小叶在边境是去打仗的,又不是整天忙着找夫婿逍遥快活,这兵荒马乱的,你让人送过去的那封信都未必能到她手里,你有什么话就等她回来之后当面说。男子汉大丈夫,脸皮那么薄做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玹直接甩开了谢珩的手,转身就出宫而去。

    “啧,还别扭起来了。阿玹啊!”谢珩站在原地,笑意盎然地唤了他一声,徐徐道:“做几身颜色鲜亮些的衣裳穿吧,成天不是官服就是暗色衣裳,简直白生了这样一张俊脸。”

    谢玹脚步微顿了一下,而后更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