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铲子,替花枝松土。

    土壤干而且硬,表层的土壤都干裂了。沈怀成突然想到苏裳种花的时候,要给土壤里头加腐土。他起身去后花园里挖了松软的腐土回来,铲开牡丹枝的干土,那土都一块一块的,没啥营养,难怪不开花儿。

    但是,铲子挖出来一个小包。

    是女子的大手帕,还是粗布的手帕。包得还挺结实。

    沈怀成的心砰砰直跳。

    他解开手帕。

    时间太长了,那个粗布手帕有些腐烂,稍微一碰就碎了。

    里面,一对儿珍珠耳坠,这珍珠耳坠儿成色很差,是苏裳经常戴的。

    还有一个虎头帽。

    小小的,可可爱爱的。

    那个小老虎,额上绣着“王”,两只眼睛水灵灵的。

    还咧着小嘴笑呢。

    沈怀成突然泪目,一滴男人的泪,挂在睫毛上。然而他却不让这滴泪掉落。

    这是她给宝宝绣的。结果呢?

    结果呢?

    结果呢!

    沈怀成很想杀了自己。

    他总是梦想着自己的孩子,白胖白胖的一个,等自己从衙门下值,就倒腾着小短腿奔过来,如果是女儿,他就抱起来亲一亲;如果是儿子,他就一脚踢过去,让他去练功。

    现在,自己只有一顶小老虎帽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笼罩,下人们点上灯笼挂在走廊上,没人敢过来打扰沈怀成。

    沈怀成在牡丹花枝那里枯坐了大半夜,被小唐抬着回了卧房,还不肯吃药,抱着那个小帽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