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瓷,你受委屈了。”

    赵舒华打量秦浅半晌,眸光平和温暖。

    她是活过半个多世纪的人,身上的气质透着历经沧桑岁月的睿智。

    秦浅在赵舒华身旁坐下,轻翘起嘴角:“奶奶帮我教训过陆言琛了,我不委屈,反倒是奶奶不要怪我打伤了陆言琛才好。”

    “那小混蛋该打!”赵舒华气冲冲的,将秦浅的手拢在温厚的掌心:“阿瓷,你是个好姑娘。”

    简简单单的一句,却让秦浅的内心酸涩难当。

    她能承担世上所有人的恶意,却很难承受少数人的善意。

    她的盔甲能抵御谩骂侮辱,却能轻易被温言软语穿透。

    “阿瓷,”赵舒华疼惜地把秦浅搂进怀里:“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死了的人被唾弃,活着的人甚至更痛苦,你还记得你妈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记得。”秦浅沉默片刻,轻轻说:“我妈这辈子为情所困,她很爱我爸,却希望我能在情感上洒脱点,不要有那么深的羁绊。”

    “可惜你遇到了阿琛。”赵舒华叹气:“阿琛又喜欢了孟雯萱,你们的纠葛剪不断理还乱。”

    “奶奶,孟雯萱配不上陆言琛。”秦浅沉声道。

    “是,她配不上。”赵舒华思绪万千:“但没有她,阿琛早就死了。”

    “那年,阿琛被绑架,他爸一心竞选商会主席,对营救阿琛也不是那么积极,是阿琛自己逃出来的。”

    忆起往事,赵舒华的眼眶渐渐湿润:“孟雯萱赤脚把昏死的阿琛从郊野背回城里,当时阿琛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小指也被绑匪切断,雯萱发现阿琛那会儿,他满身都是苍蝇。”

    虽然没有亲历,秦浅也能想象出那时的凄惨。

    心像被钢片挤压到一起,秦浅几欲窒息。

    “医生说,假如再晚几十分钟抢救,阿琛就会细菌感染而死。”

    赵舒华抹了一把泪,柔声道:“阿琛把孟雯萱看得那么重要,救命之恩才是主因,可一切都过去了。阿瓷,你以后就和阿琛好好过,告诉奶奶,你真的喜欢阿琛吗?”

    秦浅垂眼,浓密羽睫在眼睑落下阴影:“嗯。”

    隔着一卷松香斑竹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