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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驰的马停了下来。

    不止是因为程素年没看明白李轻歌在铜镜上画的这几个符号——这些符号出现过许多次,程素年一开始以为是画,如今看来应当是小妖的一种文字。

    也不止因为被拖行在马后的黑衣人之一,耐不住被拖行的折磨,张口求饶,说要供出豢养屯兵的背后主使。

    更因为程素年腰侧的伤口,又再度流血,濡湿衣裳。

    “大人,咱们还是先回城将伤口处置了吧!”

    江城不待马停步,立即就跃下,往程素年这儿赶来。

    马匹颠簸,他们随身携带的伤药有限。而程素年腰侧的刀口这样深,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也没法处理得更好,血止不住。江城担心他家大人会随时因为失血过多倒下。

    程素年脸色略苍白,捂住腰侧布巾,问后头:“说了什么?”

    那衣裳皮肉都被拖得破破烂烂的黑衣人便被侍卫拖到程素年面前。

    “小的……小的不知道上头的大人究竟是谁,平日往来营里的,是一个叫陈师爷的先生。”

    陈师爷?

    程素年蹙眉,抬手止住江城着急的话头,再问:“这个陈师爷是哪里人?”

    那人嗫嚅了几下,在程素年眼神示意下,被江城一脚踩住了膝盖。

    用力碾压之下,那人痛叫出声,但大呼着:“小的不知道啊!小的只知道营里的老兵们,都叫他陈师爷。”

    程素年翻身下马,拉出江城身侧的剑,看向一同被拖来的另一个黑衣人,然后并不多话,手起剑落,一道血珠溅上另一个黑衣人的脸。

    痛叫更大声,另一个黑衣人脸色惨白,战战兢兢。

    程素年仍只是盯紧了他,阴翳眸中尽是狠戾,将剑刺入痛叫的那人喉中。

    霎时,周遭只有风声。

    被程素年紧盯的黑衣人浑身发颤,大叫一声之后立马伏倒在地,“大人饶命!是——是州府来的陈师爷!小的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大人,小的只知道他从州府来!大人饶命啊!”

    两番动作,程素年腰侧的流血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