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柱好像真的感受到,他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哭,这悲伤的情绪也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张广柱痛不欲生,脑海中浮现的均是小时候哭鼻子的时候。

    那时候的妈妈还很年轻,两鬓没有白发,脸上也没有皱纹。

    她总会很轻柔的摸摸头,唱着这首她唯一会唱的歌,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张广柱整个人瘫跪在坟前,双手紧紧地抓着坟前的泥土,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甲缝里嵌满了泥土,仿佛要将自己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永远陪伴着母亲。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压抑的呜咽声,每一声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痛苦呐喊。

    他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脸颊滑落,打湿了面前的土地,在干燥的泥土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葬礼的喧嚣渐渐沉寂,只余悲伤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弥漫。

    此时,铅灰色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天空,仿佛随时都会坠落,给这本就哀伤的氛围更添了几分压抑。

    远处的山峦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朦胧而黯淡,与近处那片荒芜的坟地相互映衬,显得格外萧瑟。

    坟地周围,几棵枯瘦的老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光秃秃的树枝扭曲着伸向天空,宛如一双双绝望的手,在无声地诉说着命运的无常。

    偶尔有几片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飘落,最终无力地落在坟头,仿佛为逝者献上的最后一抹哀思。

    张广柱的内心被无尽的悔恨所充斥,他不停地在心中自责。

    那些曾经被自己忽视的点点滴滴,此刻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刺痛着他的心。

    如今阴阳相隔,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悔恨如同毒药一般侵蚀着他的灵魂,让他痛不欲生。

    随着马玲儿最后一句歌词哼唱完,她的眼角也滑落了一滴泪。

    老太太的身影越来越淡,随着那风一同消失不见了。

    “唉……”

    胡建军将心中放弃的所有情绪都化成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张灵渊则是背过身去。

    他的情绪和别人不同,他这一生太漫长了,看过了无数的生离死别,曾经熟悉的每一个人,如今都已经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