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爆炸气浪退到防波堤后,战戟挑起块钢板挡住流弹,这才按下接听键。

    “你疯了吗!“段瑶带着哭腔的喊声从百米外传来,“龟甲显示的卦象是泽水困,再往前就是死门...“

    祁风望着海雾中逐渐成型的青铜鼎虚影,指尖摩挲着战戟上新增的裂痕:“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时,你说考古学家最擅长在死局里找生门?“

    通话突然被电磁干扰切断,段瑶看着掌心浮现的“涣“卦水纹,咬牙扯断颈间玉坠。

    而祁风正凝视着突然平静的海面——那些漂浮的油污不知何时聚成了卦爻图案,浪涛声里混进了铃铛清音。

    浓雾深处传来铁链绷断的巨响,九盏青铜灯浮出海面。

    祁风突然侧身横戟,将暗处射来的淬毒弩箭尽数震回。

    二十米高的浪墙在他面前自动分开,露出条布满藤壶的沉船栈道。

    “出来。“战戟指向某处阴影。

    青铜灯映照的阴影里忽然传来清脆的铃响,苏道长倒骑着青牛从浪涛中缓步踏出。

    牛蹄踏在海水上泛起《周易》六十四卦的涟漪,他手中拂尘随意一扫,那些伺机而动的淬毒弩箭便化作青铜齑粉。

    “无量天尊,祁施主可识得这八宝转心炉的纹路?“老道用拂尘柄轻敲青牛犄角,牛角竟发出编钟般的清鸣。

    浪尖上的青铜鼎虚影突然凝实三分,鼎耳处浮现出祁风战戟上的盘龙浮雕。

    黄汉奸的改造武者突然集体抽搐,他们皮肤下的青铜锈斑如同活物般游走。

    郑伪君子藏在集装箱里的扩音器传出气急败坏的吼叫:“哪来的牛鼻子...“话音未落,整排集装箱突然如纸灯笼般漂浮起来,露出底部用朱砂绘制的二十八宿图。

    段瑶手中的龟甲突然发烫,她发现每个龟裂纹路都对应着青铜鼎的铭文:“这是...武王伐纣时期的镇海法器?“

    “非也非也,“苏道长翻手亮出块刻着饕餮纹的甲骨,“商王武丁用三百童男童女血祭的镇海鼎,倒是与祁施主的玄黄战戟同源。“他说话时,青牛突然朝着祁风喷出口白气,战戟上的裂痕竟渗出暗金色血珠。

    祁风瞳孔骤缩,战戟嗡鸣着指向苏道长眉心。

    老道却笑眯眯从道袍里摸出个锈迹斑斑的青铜铃铛,铃铛摇晃时,港口所有金属制品都发出痛苦的震颤。

    二十米外的储油罐残骸突然扭曲成九尊跪拜人像,恰好组成《连山易》中的山火贲卦。

    “道长究竟站在哪边?“段瑶的玉坠突然悬浮在空中,投射出星图笼罩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