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是给谁的?”宁善文似乎有所察觉:“这个,沈见溪,你还寄给他?”

    沈孤鸿怔了下:“不好意思。”

    正要划掉,却被宁善文按住:“别动啊。他是你弟弟,你不请他参加婚礼?”

    “他身体不好,最近又住院了,恐怕不合适。”沈孤鸿苍白的指尖按住鲜红的请柬,将它拖回自己面前:“我已经不算沈家的人。”

    “是吗?三年换他们养你这二十多年?沈孤鸿,你够绝情的。”宁善文抱臂靠着椅子,冷眼瞧沈孤鸿,像在审视犯人。

    沈孤鸿不喜欢这种眼神,可是没有躲,很有吃软饭的自觉,“和前妻撇清关系,是我应该做的。”

    宁善文冷哼一声,“你最好别跟我搞什么旧情难忘那一套。我有钱,但不是傻子。”

    “我对沈见溪没有任何感情。”沈孤鸿敛眸,微微低头,显得谦逊而柔和。

    外面风雪交加,落雪声如碎玉,房间里却暖和,沈孤鸿总没什么血色的脸也被蒸红了,看上去更像活人。

    宁善文没由来地烦躁,“那你就把请柬递给沈见溪,告诉他你要结婚了。”

    “好。”沈孤鸿很慢地笑了一下,在请柬封皮上郑重其事地补全沈见溪的名字:“听您的。”

    都说胡乱发誓都天打雷劈,三分钟前,沈孤鸿说了一个谎,却没有雷来劈他。

    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放空感,脑袋里的一切都被删除似的,直到请柬送出去,他想,这是最后一次和沈见溪好聚好散的机会,沈见溪是他的弟弟,也只应该是弟弟。

    沈见溪发给沈孤鸿的信息从来没有等到过回复,公司那边依然是一团乱麻,他没有任何信得过的人,自己也没能力处理好这一切。

    他躺在医院打吊针,等助理来给他送午饭。

    只是,与往常不同的,助理今天送来的除了午饭还有一张请帖。

    红色的封皮,上面写着他的名字,他依稀能够辨认,这是沈孤鸿的字迹。

    心脏像被谁攥住狠狠揪了一下,沈见溪迟疑几秒甚至没有勇气打开它。

    “……谁给你的?”沈见溪问。

    助理道:“今早宁家来人送的。”

    沈见溪翻开它,只看见几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