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溪闷哼几声,额头紧贴地面,嘴巴被迫张开,沾上灰尘:“要、唔、要怎么样……”

    沈孤鸿声音从头顶飘下来:“给哥哥道歉。”

    沈见溪抖了下,脸被踩着,没办法清晰地吐字,“……滚。”

    沈孤鸿抬脚,在沈见溪面前,把那份难得丰盛的晚餐倒在地上,因为怕弄脏鞋,他提着沈见溪头发,将人拽到跟前,用力踩下。

    饭粒,泥土,汤汁,许多东西混着沾在沈见溪脸上,沈孤鸿鞋底碾了碾,听他可笑的哼声,玩够了,才抬脚。

    之后两天,他没有给沈见溪任何食物。

    其实他也没有必须要沈见溪服软的意思,毕竟像这种人,他肯多看一眼都算是赏赐,他只是懒得理会,什么时候人快死了,他再去送饭就好。

    地下室才是最适合沈见溪的地方,封闭,安静,再闹也不会影响他。

    他的睡眠状况本就岌岌可危,有时甚至连续通宵,必须得吃强效安眠药才能入睡。

    新搬的房子很大,他不喜欢太宽大的卧室,只住在一楼窄窄的佣人房里,房门紧锁,遮光帘拉紧,厚重的被子盖在身上,才终于让他有了些安全感。

    他睡不久,往往三四个小时就会醒,先去看看沈见溪,再去跟大学同学合办的工作室。

    下班途中路过一家从前常吃的私房菜馆,沈孤鸿要司机停车,打包几道菜回来。

    地下室潮湿、阴冷,逼仄又黑暗,见不到阳光,只有上方一道玻璃,偶尔会透进些光线。沈孤鸿或许仍然残留着一丝温情,没有把这仅存的光源遮住。

    沈见溪仍然那样瘦弱,只有小腹微微凸出,其实不过两个月而已,根本不会显怀,但他太干瘪。

    那里的小生命比他更加脆弱,他躲进地下室的角落,身上只有一条小毯子,冻得瑟瑟发抖,它就不停地释放出绝望的信号,使他真切感受到,它快死了,自己的孩子就要没有了,在激素影响下,哪怕他一点也不爱孩子,仍然痛苦得想要一起去死。

    他憎恨沈孤鸿,又克制不住想臣服的冲动,狠狠地抓破了手腕和脸,血流下来才冷静。

    两天,足够把这样的沈见溪折磨到晕厥,他是被沈孤鸿的脚步声惊醒的。

    格外敏感地抓紧小毯子,戒备地盯着沈孤鸿,他不肯承认自己疯了,可他现在瘦骨嶙峋、浑身是血、小腹凸起的样子,和疯子根本无甚区别。

    沈孤鸿来到他身边,同时带来饭香。

    闻到这样的味道,沈见溪对食物本能的渴望被激发出来,他不管不顾地爬过去,像狗一样扒开塑料袋,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不许吃”。

    沈见溪条件反射地停下动作,现在他有点怕沈孤鸿,即便这样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