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子,孟瑶想回来再听听您的课。”

    孟瑶会在此时从国子监告了假过来她这里,已是让这间私塾里的女夫子感到很是意外了。

    而现在,孟瑶竟愿放着国子监的课不上,再回来她这里听那些更为浅显的道理,这就更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女夫子在起身后拉起了孟瑶的手,并带着她一路去到她上课的那间厅堂。

    在过去上课的这一路上,孟瑶问道:“夫子,孟瑶想向您问一件事。”

    “你讲。”

    “已经考中了明经科的人,真的就再也不能去考进士科了吗?”

    女夫子到底还是知道些孟瑶家里的事的。听到这句话,便立刻明白过来,问:“你是替你舅舅来问的吧。”

    “孟瑶惭愧,我想……这件事我小舅舅也一定知道。只是我……不忍去问他。”

    “明白,我都明白的。”

    女夫子稍稍叹了口气,又道:“凡是考中明经科的人,便进到等待予官的列队里了。他们得等到有那么多的官位空出来了,再一个一个排着队上任。所以,已考中明经科的人便不能去考进士了,以免这个列队发生混乱。”

    见孟瑶还真的对这些并不知晓,女夫子便接着说道:

    “再者,过去考上明经科的人,其实只用等上一年两年的,便能去做官了。实在不行,三年也就等到了。奈何……现在的朝廷,冗官严重。所以才会有你舅舅那般的遭遇。”

    “那……便真的再无办法了吗?”

    “办法也有。考中明经科的人,虽不能去考进士,但还可以去考制科。”

    “制科?”

    “对,就是圣上临时加增的考试,由天子亲自出题,考中者,便是天子的门生,贵不可言。试问天子治下,有谁还能同天子抢门生?”

    说到这里,女夫子便又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只是当今天子并不似先皇,也还从没有开过制科。可惜,可惜了。”

    自那日回私塾,也从女夫子那里得知了这些科举的规制后,孟瑶便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件事。

    想来,她的小舅舅应当不是在十四岁那年就想好了他此生所求,就只是一个明经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