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川将药油倒在掌心,直等搓热了后,这才放在那一大片青紫上,轻轻揉着:“要是我手太重了,你便同我说。”

    唐雪裕‘嗯’了一声,由着他动作。

    叶淮川的掌心勉强能覆住那一大片青紫,他不知道唐雪裕是怎么能忍受住的,伤得如此严重,白日里她竟一声不吭。

    若不是他方才发现,恐怕她也不会说,这样想,他便有些生气,气她总是什么都瞒着他。

    “嘶——”唐雪裕也不知他怎就突然使了劲,一时龇牙咧嘴,“你……”

    叶淮川连忙松了力气:“对不住,我……”

    唐雪裕摇了摇头:“便是要这般才能将淤血揉散,没事儿,揉吧。”

    叶淮川沉默地继续揉着,半晌才道:“今日之事都是我不好,若非我,你也不会受伤了。”

    唐雪裕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急于求成,毕竟好不容易能重新站起来,谁都会高兴得找不着北。但你也不要这般逞强,很多事情尽力就好。”

    叶淮川手上动作一顿,抬首对上她双眸,一字一句地说:“但很多事情,尽力不代表最好。”

    烛火微光映衬在他眼中,像是他眼里就有两小团火簇一般,直照得唐雪裕心尖发颤。

    她觉得叶淮川似乎话里有话,但她又摸不着头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正腿是你自己的,我言尽于此。”

    叶淮川抿着唇,又低下头继续帮她揉着。

    他知道她听不明白,她一心想要离开,又如何会懂很多事情若仅仅只是尽力,可能就再也留不住了呢。

    有些事情,他偏偏就想勉强。

    ……

    空间的药效果极好,第二日唐雪裕的脚踝便就没事了,她收拾一番,便带着大娘三娘,跟着三嫂一同去了海边。

    灵堂早就已经架好,就在先前祭祀的位置,唐雪裕猜测这个位置恐怕也是从前就流传下来的。

    海浪翻滚,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岸上,然后又毫不留情地裹挟着一切离去。

    在这场出海中,失去亲人的人都跪在前面烧着纸钱,而那白发老人则主持着丧礼,其他村民们依次上前吊祭。

    唐雪裕也带着大娘三娘排队上前,灵堂的桌子上放着好几个牌位,上头书着名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