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聂悦山为了阻挡聂长欢的去路,此刻背对着傅行野的方向站着,对傅行野的出现毫无察觉,他这人本就当感情是工具的一种,最近又因为家族企业的接连亏损而变得暴躁不已,此刻被聂长欢一回嘴,垂在身侧的手指捏得咯吱作响,似乎下一刻就要用巴掌招呼聂长欢。

    他已然不在乎什么真相,只想找个由头发泄旺盛的肝火。

    聂长欢昨晚才挨了郑舒英一巴掌,脸蛋至今没有完全消肿,此刻见聂悦山又要打她,她本可以直接走开的,但她固执地盯着聂悦山就是不动。

    她既希望聂悦山终究舍不得动手、又希望聂悦山最好打下来、她好借这一巴掌彻底斩断那点父女情分。

    眼看聂悦山就要抬手,傅行野慢悠悠地叫他:“聂总。”

    聂悦山没料到傅行野去而复返,但他仗着傅行野看不见,还用手指警告地点了点聂长欢,这才笑着走向傅行野:“傅公子怎么又回来了?”

    聂长欢本来没觉得委屈的,这会儿又听见他的声音,委屈和难堪的情绪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她偏过头、努力憋住了自己的眼泪。

    因为视线一片黑暗,傅行野站着没动:“想跟聂总谈点公事,不知聂总是否方便。”

    “当然方便!那……”聂悦山环视一圈,最后指着走廊上的休息长椅,“傅公子这边坐,我们慢慢谈。”

    “不必,就几句话。”

    “那也好。不怕傅公子笑话,这几年的生意越来越难做,聂家的家族企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能不能做好鲸城这个项目了。”

    一旁的聂薇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聂悦山,可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完全消化这话。在她看来,聂家在华城也算数一数二的家族了,赖以生存的家族企业怎么可能就依赖那么一个项目呢?

    聂长欢也微微抬眸,注视着傅行野,毕竟傅行野昨夜震怒,是提过要拿那个项目开刀泄火的。

    聂悦山对其中内情毫不知情,还颇为讨好的朝傅行野倾了倾身子,显得两人得关系好像也更为亲近些:“傅公子,到时候项目一旦动工,还望傅公子念在今日情分,一定要多多帮衬。”

    傅行野笑:“那聂总恐怕要失望了。”

    “怎么会呢,我还不知道傅公子你的……”聂悦山猛地反应过来,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他压下心中惊疑,重新坐下时笑的就很勉强了,“傅公子,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据我所知,这个项目是政甫牵头的公益项目,原本承建资格也落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华城来。聂总用了什么手段和人脉,我不想深究。”

    还有一句话傅行野没说,凭聂氏企业这样的企业文化和聂悦山这样只看利益的领导人,实在没资格染指这个造福百姓的公益项目。

    傅行野一点面子也不留,忽而扬唇一笑,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而且,已经有人拿这个项目跟我做了交易,我就是有心把这个项目留给你,也不好食言、自毁招牌。你说是不是,聂总?”

    听到这话,聂薇几乎要站不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傅行野已经把她拖上了绝路。

    现在聂家众人皆知,得罪傅行野的祸事是她聂薇闯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