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点头道:“小武亲自收的,手段极其残忍。明日的秦都应该会很热闹了。”

    曾荣关心道:“那你们被看到脸了吗?”

    阿大回道:“我一招制住了那四个护卫,然后用轿帘蒙住了徐晏的脸,应该没有暴露身份。何况明日我们要出城,秦都再怎么热闹都跟我们无关。”

    “要走?”曾荣记得阿大说过要住到腊月廿五的。

    石武生怕阿大把他前面幼稚的想法说给了曾荣听,就抢过来道:“是我要去拜佛还愿,前面问神佛求了些事,今儿个已经去了落雁观还神了,明儿个拜完佛就该去忙正事了。”

    曾荣听了道:“那时候不早了,你应该早些去休息。”

    石武也认同道:“嗯,那我们出去吧。”

    说着,石武就帮曾荣开了门,还做了个请的姿势。曾荣笑着摇摇头,他真是服了石武了。曾荣大步先出去门外,阿大也站起身出去了,在石武要走的时候,柳黎不知所措道:“少爷,您真不住这啊?”

    石武笑着道:“说了给姐姐住的呀,姐姐你洗漱好了就早些休息吧,明早吃完早饭还要出秦都呢。”

    柳黎不自在地捏着手指,跟石武道了声晚安。

    石武也说了句晚安后就带上门走了,柳黎趴在桌子上看着灯火,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她还傻傻地用手去碰了碰灯芯,发现烫手后立马收了回来,她轻声道:“原来是真的。”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外面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柳姑娘,小的叫周立,石公子让我帮您端两盆热水过来,需要帮您拿进来么?”

    柳黎有些慌张地回道:“不用了,我自己出来拿。”

    周立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去多想道:“那您洗漱好了把水放外面就成,我会来收拾的。”

    “好。”柳黎回道。等外面没了声响,她才开门将那两盆热水端了进来,她生着冻疮的手触及热水后有些痒,但她还是觉得很开心,她边擦着脸边流着泪,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善意。在春红阁的时候,即便是她娘亲也只是把她当做可以买卖的商品而已,更别说那些对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春红阁姑娘们了,在她们眼里,柳黎就是一只可以任意逗弄指挥的宠物而已。

    洗漱完后,裹着松软棉被,睡在大床上的柳黎不敢睁眼,她怕自己一睁开眼就又回到了那个阴冷的柴房,又要起早贪黑地干着那些永远都干不完的活。渐渐地,她睡了过去,进入了梦香。

    曾荣房内,石武自己帮自己在那个只能一人睡的木榻上铺好了被子,洗漱好之后就先裹紧被子睡了。

    曾荣还不知道阿大的习惯,就先问道:“你怎么办,要不将就一下跟我睡一张床?”

    阿大拒绝道:“不用。”说着,阿大走到一张凳子旁,在上面盘膝之后将长布包袱取下,放在了膝盖之上,闭上眼睛打坐了。

    曾荣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睡法,想是江湖高手都有自己的独特习惯,也就不管了,盖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腊月廿三的秦都一共传出了两件大事,一件自然是刑部侍郎徐晏半夜子时从春红阁逍遥出来后,被人在过道里暗算了,听说还吓得尿了裤子。还有一件就是秦都夜间的黑甲军开始戒严了,从子时开始,他们会对路上的行人严加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