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瞬间僵化,朱厚照瞪了瞪眼睛,看向身后的朱无视。

    后者一脸好奇,看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

    而退居二线成为旁观者的盛祜看看这对叔侄,他真想过去拍拍侄子的肩膀,跟他说,要是他把事情做了,相当于他把他的亲叔叔也给做了。

    “皇上,本王的私事,还请皇上不要插手。”说着,朱无视向朱厚照郑重地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朱厚照一听,便知道自己方才与小婶婶说的话是被朱无视听到了,既然如此,他眼下也打不了马虎眼,索性也坦率相问:“皇叔,你到现在还怨恨皇爷爷,怨父皇吗?”

    朱无视只是看着朱厚照,并不回答。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皇叔,你知道为什么朕那么多个叔叔里,只有你留在了京城吗?”

    “因为在当时,本王对你父皇,对你,没有任何威胁。”那个时候,从不尔虞我诈的他,出身卑微的他,没有党派支持,一向独来独往,背后没有任何势力。

    “可那不是决定性因素。”听到朱无视的回答,朱厚照脱口而出。

    “是吗?”朱无视冷冷一笑,转过身便打算走了。

    他方才的话,朱厚照应该是心知肚明,无需多说。

    “因为只有你留在京城,父皇才能看到你啊!”朱厚照几乎是喊着说出这一句话,看见朱无视停下脚步,他才继续说道:“皇叔你只有一个人,去到哪个封地,皇爷爷都放心不下你,所以皇爷爷才会要父皇给他一个承诺,你不必固守封地,而且可以一直留在京城,这样父皇才能看到你,关注到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到你。”

    “哼。”朱无视不屑一顾,目光却逐渐变得狠戾:“在我需要的时候帮助到我?在我需要父皇答应我与素心婚事的时候,你父皇帮了我什么?威胁素心,赶走素心,甚至留下一道阻止我娶素心的遗旨,这就是他帮助我的方式吗!”

    “可是那个时候,一旦答应了你和小婶婶的婚事,那对你有多危险,皇叔你知道吗!”朱厚照努力为自己的父皇辩解,他衷心希望皇叔朱无视能够打开心结,原谅一位父亲、一位兄长的苦心:“皇叔,当时的你没有经历过深宫的尔虞我诈……”

    “谁说没有?”朱无视打断了对方的话:“就算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我也能感受到什么是冷,什么是寒。”

    “没有暖吗?”朱厚照沉声问道。

    “皇上你自己觉得呢?”朱无视反问道。

    “既然这样,那皇叔你就更应该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婶婶是平民,你是皇子,这不登对的身份,根本就不利于你的生存,反而会成为你的桎梏。皇叔,在权力争斗中,只有死人才不会有威胁。哪怕你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你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背后力量……”

    “你不用再说了,你说的,本王在这二十年里,早已看得明明白白,还不需要你来教本王。”

    “皇叔,朕只是想替皇爷爷和父皇,寻得你一份谅解。你不愿意被卷入漩涡,可是你从一开始,就早已在漩涡中心,这是我们身为皇室子孙的命,摆脱不掉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在这二十年里苦心经营。”

    那场博弈,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