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庄主脸色一变,语气也凶厉了几分:“周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沉的姿态平和,一边替张文清理肩头的杂草,一边故意问道:“金庄主,如果你是曹县令,听闻山匪被剿,你会做什么?”

    他看似是在问金庄主,实则是在给他提个醒。

    金庄主想起曹县令的为人,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

    周沉不等他开口,已经自顾自地回答道:“捉贼拿脏,曹县令办案,素来是讲物证的,曹县令这人认死理,案子里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

    得知山匪被剿,他当即会派差役上山搜查漏网之鱼,顺带拿回赃物,结果,山匪倒是死了个干净,可赃物却不翼而飞了……”

    “那么,这些赃物去了哪儿?”

    “不是你,就是我。”

    “金庄主,你拿了这些赃物花也要废大气力,你我之间,还得有一个去蹲大牢,这委实有点不值,是吧?”

    周沉说到这儿,似笑非笑地看着金庄主。

    “咱们收的好处已经够多的了,几条人命换了大名声、日后你剿匪有功,乡勇悍勇的名头,不说我们薄丘县了,就连南阳都不见得小,有了这名声,你还愁没有富贵的机会?”

    “咱们都是在薄丘县一亩三分田上讨生活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父母官不是吗?”

    周沉将得失与曹县令的品性都摸了个彻底,听得金庄主和另外两人目瞪口呆。

    足足好一会儿,金庄主才怔怔地开口道:“贤侄教训的是,曹县令铁面无私,这办案‘一丝不苟’,眼底容不得沙子。”

    身边的那人忽然冒出半句话来:“这些读书人的心思可真脏啊……”

    金庄主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那乡勇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看着周沉。

    “周先生,我可不是说你,你别见怪啊……”

    周沉心里暗骂了一句操蛋,但也不好和此人计较。

    “那周先生我便先行上山了。”

    金庄主还有要事要办,虽然寨子里的钱财和赃物无法多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