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蜡烛还是村民好心省下来送来的。

    村民还给周沉准备了皂荚拿来洗澡,但今夜周沉打定主意去报仇,皂荚便没有用上。

    周沉推开了木门,却发现在月光之下,一身红衣的张文正靠在门边上。

    她怀里抱着一根锄头,昏昏欲睡。

    小脑瓜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不断上上下下。

    夜里的封木村有些寒意,张文呼吸吐出的空气,都凝结成了水蒸气,或许是因为穿得太少。

    张文时不时冻得打个摆子。

    似乎是听到了周沉的拉门声,张文慌忙抬起头,正和周沉的眼神对上。

    她的鼻头冻得通红,仍是兴高采烈地说道:“周先生,你当真要出门去。”

    张文虽然出身在封木村这样的小门小户,但父母早亡,让她心智早慧,家中的长辈都是五大三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莽人,更使得她不得不心思细腻。

    之前周沉与张大成在院子里对话,周沉的神情显然有几分不对劲之处。

    张文心细如发,当然觉察到周沉似乎隐隐有去找张狗剩的意思。

    而且,恐怕周沉也不会告诉村民自己的去向。

    但周沉只不过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贸然去找张狗剩等人报仇,九死一生。

    她也打定主意,就守在周沉的门口,要是周沉有什么举动,自己也同他一道去。

    自己这条命,都算是周沉相救的,而且自己也打定主意要嫁给周沉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是周沉要去阎王那儿点卯,张文也不会犹豫,会跟着一道去。

    周沉也有些尴尬,但夜凉如水,看着张文兴奋的神情,他咳嗽了一声:“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明早天亮之前,我就会回来。”

    张文美目流转,忍不住痴痴地说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周沉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压低声音说道:“不成,我是要去将张狗剩灭口,虽然我有把握,但过程凶险万分,不见得能够护得住你周全。”

    “灭口?”张文怔了怔,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虽然张狗剩是很可恶,而且与周先生你互不对付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