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转过头对上了她的目光,嘴唇微微的抿着,双手撑住了水槽边沿,徐妈见她不说话,再接再励道:“你也知道他心里有个障碍,但这算不上是不治之症,你帮着他解决不就好了?你耐心一点,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嫁人本就是一半靠运气一半要靠你自己去经营和培养的。”

      “赌注是大了一点,但你不要忘了你手里是有结婚证的,有了这个你还怕输吗?说真的,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多用点感情没错的,总归只有感情才能真正牵绊住一个人,光是利益的话,随时都可以换人的,不是吗?”

      徐妈收回了手,低头干干的笑了笑,说:“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也有可能是我想的太少,但反过来想有时候会不会是你们想太多了。而且,先生若是真的做到没感情,你心里就好受吗?你要是真的好受,就不会在意先生跟我说什么了。”

      程旬旬默了许久,才对着徐妈笑了笑,说:“知道了。”

      “你啊,有什么事儿就好好的跟先生商量,这样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么。”

      “好。”程旬旬笑着点头。

      随后,徐妈便出去了,留程旬旬一个人在厨房洗碗,其实只有几个碗而已,她却足足洗了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一双手通红的,她没用热水,用的是冷水,也不知道这盘子反反复复的洗了有几遍。

      她将双手在身上蹭了蹭,便伸手想要将孩子从徐妈手里接过来,想让徐妈休息休息,其实带孩子比做家务要累很多。徐妈摸了一把她的手,不由收紧了手指,说:“你用冷水洗的碗?这不是装了热水器了么,你说你这孩子傻不傻?有热水不用,偏偏用冷水,何必要这么虐待自己。”

      程旬旬已经有些麻木了,只觉得双手热烘烘的,还觉得双手暖暖的呢,原来也只是自己的感觉。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手上的温度,吐了舌头,说:“没想到手那么凉,那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再过来照顾小诺。”

      徐妈张了张嘴,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终了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说:“去吧,不用着急我带孩子都习惯了,不觉得累。”

      程旬旬轻浅一笑,还是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才上楼去洗澡。

      ……

      孙杰的公司主要做的是贸易,跟人合伙的,说是有工厂有客源,听着是百分之百能赚钱的投资。再者跟孙杰合伙的人,是他几年的朋友,孙杰还算是信任他,因此便投入了人力财力把公司买了回来,并准备一展宏图。然而,做生意总归是有风险的,孙杰对贸易这一块的了解并不是很深,他也是凭着一股子冲劲,再加上对朋友的信任,因此说干就干,不但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钱,还从孙雯那儿借了不少。

      孙家也有人做生意,不过孙杰混了那么多年,不管是近亲还是远亲都认定了这人是个草包,除了玩什么都不会,而孙傲又十分纵容他,也使得他的性子越来越无法无天,有时候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所以没人要看他,更别说是帮一把了,哪个不是坐等他吃亏。

      而孙杰还真的是吃亏了,吃的还是大亏。他自以为是朋友的人坑了他一票,公司成立不久之后,问题便一个个爆了出来,这公司工厂是有,但工厂内部有很多问题,比如说机器老旧,生产力度不够,最重要的是所生产的东西,跟其他贸易公司根本没法比,就别说是竞争了。还没争就被淘汰了。

      另一方面就是业务渠道,说是有庞大客源,但仔细看下来,大客户的合约早就已经到期,并不再合作很久了。

      孙杰也花了钱下去改善,然而钱是砸下去了,改变却是微乎其微。年后,孙杰准备找友人好好商讨一下公司这一年的计划时,已经找不到人了,而公司内部预留下来的流动资金,全被他捐款而逃了。就这样,只留了个空壳公司给孙杰,还让他损失惨重。

      他是信错了人,但他也是活该,竟然天真的认为自己以前交的朋友会是好人。想想他以往干的混事儿,身边怎么可能会有好人,真是傻的可爱又可恨。

      程旬旬看的书多,实际的工作经验不多,但公司现在最缺的是资金和客户源,孙杰首先要做的是找人投资,然后对工厂进行整治,另一方面就是重新联系公司留下来的客户名单上大大小小的公司,不管这间公司之前如何得罪了这些客户,但只要有业务渠道就有希望,毕竟事在人为。只要不是深仇大恨,都是可以挽救回来的,就是得看人脸色,死皮赖脸。

      然而,这些事情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不过程旬旬却觉得这件事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比较难,但对孙杰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儿,无论是业务渠道还是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