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洲不可能让李娟打扫,看着地上的一滩血,硬着头皮开口:“我来吧,你好好休息。”

    他从二楼拿来了拖布和水桶,一点点清理地上的血迹。

    天色渐暗,玻璃门从里面上了锁,白炽灯照亮四周,冷白的光线将影子裁切得整整齐齐。

    这里的一切都很干净,泛着冷色调,光洁冰冷的金属货架倒映出人影,似乎不应该是一家便利店,而该是一家医院或者停尸间。

    凶杀现场破坏了这份冷素洁白,就像是溅上了点点猩红的白梅,多了丝肃杀之意。

    浓浓的血腥味冲击阮洲的嗅觉细胞。

    地上的大量血迹基本干涸,最中间还有一点尚未干透,就像是凝固的鸭血,随着动作晃晃悠悠,果冻一样,勾引着食客,只等着下锅了。

    拖布一点点拖着地上的红黑色,血液痕迹在水的稀释下一点点消除。

    阮洲第一次处理案发现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害怕。

    ——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见到尸体的缘故。

    简单打扫了一遍,他拎着桶去洗手间涮拖把,巨大的水流哗哗声掩盖了外面的动静。

    “你快点!”杀马特不耐烦地催促同伴。

    “杰哥,咱们早上的事——那人不会死了吧?”

    两人隔着外面的玻璃犹犹豫豫,想进不敢进。

    犯了罪的人会有种“犯罪现场回访心理”,想要回过头去看看作案现场。

    杀马特也是,他来就是因为心虚。

    他怕,怕真的把人捅死了。

    杀马特踹了两人一脚:“怕就别进!”

    他自己拉开门进去。

    收银台前面没有人。

    不会真的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