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光没本事更名改姓瞒过衙门与礼部,不叫屈良察觉丝毫端倪,等到金宵有本事的时候,早已回不了头了。”

    失了本心,他要如何找回当初的金文光呢。

    赵瑾点了点头。

    屈学士算不得文人之首,但在文官中的人脉是极广的,屈良也不逞多让,一旦被他察觉到自己做的亏心事或可能败露,杀人灭口是必然。

    而金宵混迹于民间,又改行经商,多少能隐蔽些。

    这就是底层的悲哀,其实或许屈良早已经忘了曾经自己做过的事,或许早已不将一个蝼蚁般的金家放在眼里,但金宵却赌不起那或许只有千分之一被发现的可能。

    赵瑾没再多说,只道:“你说的我会去查,若确有此事,我会将证据交给刑部。”

    金宵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随后他双膝跪地,郑重行了大礼:“多谢夫人,多谢长公主,两位大恩,金文光此生不忘!”

    他一向是谄媚奉承的小人模样,眼下却罕见的露出真实情绪。

    赵瑾顿了顿,没再提这个:“你手中有屈学士贩卖私盐的证据?”

    “有,但不多,或许可致刑部彻查此案,但难保屈家金蝉脱壳。”金宵是有能耐,但还没能耐到能将一个当朝阁老拉下马。

    他证据若是足够,早交给六皇子党代劳了,哪还需自己费尽苦心在柔嘉长公主手下卖命。

    “不过若能拿到账本,必可一举令屈学士不得翻身。”他道。

    见他似乎胸有成竹,赵瑾不由问:“你有法子拿到账本?”

    “屈三公子才思敏捷,深藏不露,可做盟友之选。”

    “他是有能耐,但未必肯。”赵瑾道。

    “我曾设计与他见过几面,这孩子功利心并不算重,虽有算计也只是迫于高门难捱,实则秉性温良,是个好的。”金宵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怅然,“能为生父报仇,他必然肯。”

    赵瑾与柔嘉长公主面面相觑,后者追问:“屈三是你大哥的儿子?”

    金宵道:“当年大嫂有孕时,大哥曾去信与我知晓,我查过屈三公子,他是在我大嫂跟了屈良后早产七个月出生,算算日子正对得上。”

    他还记得当初得知自己要做叔父时的喜悦,可当他提前回家,想见见自己那即将出世的侄儿时,后者却已全无踪影,而他也彻底与至亲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