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片刻,问道,“你便那么爱他么?”

    声音很低,仿佛是在问她,也仿佛是在问自己。

    姜姒脑中一片空白,她此时看见许之洐便只能想起刑罚室里的囚禁,只能想起自己被吊在梁上卑微地求他,“陛下开恩,为阿姒留一盏灯吧!”

    但他从来不肯为她留灯。

    她此时看见许之洐,便只能看得见一架森冷的铁笼子。

    姜姒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畏怯,极力使喘息声听起来平稳无波。

    却听他不咸不淡道,“听着,伯嬴与朕是一样的人。”

    她辩驳着,“伯嬴不是。”

    许之洐恍然,这是平阳宫事发以来,她少有地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他不由地眯起眸子注视着姜姒,好一会儿才轻笑一声,玩味地戏弄她,“阿姒啊,那我们便试一试吧。”

    姜姒不敢试,伯嬴是她心里仅存的光和希望,她怕这束光经不起许之洐的试探,怕这仅存的希望又被许之洐亲手打破。

    他惯是喜欢亲手摧毁她最宝贝的一切。

    就像他亲手射杀了裴成君,如今他也要亲手毁掉她心里的伯嬴。

    姜姒眼里噙着泪,但她倔强得仰着头,不肯再向许之洐说一句求饶的话。

    他从来不会应下她的任何请求。

    此时,他打量着她纤细的脖颈,抬起下巴的那只手亦不着痕迹地滑了下来,在她白皙的颈间轻轻摩挲。

    姜姒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这么好看的脖子,却没个像样的首饰。”

    他轻笑着,扬起另一只手里的物件儿。

    那是一个......铁项圈。

    “朕赐你一样礼物。”

    姜姒心头蓦地一酸,随即怔然失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