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知,她是庆朝最尊贵的长公主。”

    许之洐缓缓阖上了眸子,许鹤仪真是布了一手好棋啊!

    把姜姒送到他身边,用她换江山,也用她推翻他的江山。许鹤仪知道姜姒的身份,他却如在鼓中,丝毫不知。

    他只以为掀翻了许鹤仪的朝堂,将他赶出了长安,自己便赢了。

    如今看来,心不够狠,又哪里做得了帝王。他以为自己足够狠了,却偏偏对姜姒心软了。

    他输给了许鹤仪,也输给了江伯礼。

    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此时他的两个孩子在哪里,不知道他的皇后、夫人在哪里,他们还活着吗?

    遥遥记起有人似是说过这样的话,“许之洐,你是这世上最该死的人。”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孤独。

    若不是周叔离一直跟随,为他一次次挡开逼近的长枪短剑,他当真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该死的人。

    他不甘心。

    他一手创立的宣德王朝才将将开始,怎能就这么败了。

    许之洐举起了剑,骤然睁眸,悲咽命道,“杀出去!”

    周叔离应了一声,朝身后几十名死士悲壮命道,“护驾!”

    兵戈顿起,伯嬴持剑肃声道,“陛下,两位公子已经在伯礼大人手上了。”

    许之洐心口一紧,长剑便顿在半空。

    “只要陛下留下,长安万民便能免去战祸。昭武帝会善待陛下,分封郡国,陛下亦能安度余年。”

    许之洐瞳孔一缩,双目因充血而变得愈发狠戾吓人,他一巴掌朝伯嬴扇了过去。

    即便他如今体虚不已,依然用了最大的力道。

    他是天子,竟要投降,在庆国做一个苟且偷生的郡国之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