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噗嗤一声笑,“妹妹怎知他们的好?”

    “你看他的模样,可有两分像裴家公子?”

    如今裴成君也不再是定国侯了,再提起他来,也只能称一声裴家公子。但这世间诸人,又有谁能与裴成君比。

    “他会的多着呢,能奏笛,亦能起舞,单说按跷(按摩古语)之法,便是独一份儿的。”

    见姜姒不再斥责,脸色也略有缓和,姜芙嗔道,“你呀,就是想不开。”

    言罢不再管她,与那面首继续玩起了饮酒含唇的游戏。

    姜姒自斟自饮了一杯,旋即起了身往外走去,临出门前,忽又转身朝方才那面首看去,见那面首仍旧含笑向她望来,于是问道,“叫什么名字?”

    “回禀长公主,奴名为赵子翎。”

    何当有翅翎,飞去堕尔前(出自杜甫《彭衙行》,意为怎样才能拥有翅膀,飞去落到你跟前),倒不算一个太难听的名字。

    姜姒微微点头,但也不曾说什么,转过身便走了。

    待回了平阳宫,尚在院中便听见殿内那人压抑着咳声,听着咳得厉害。

    姜姒脚步一顿,问道,“白日贺先生可有来过?”

    宋瑶忙道,“巳时三刻来过,见长公主睡着,便也回了。”

    “有什么别的事吗?”

    “贺先生没有说,大约还是要来教习音律罢。”

    “明日可还来?”

    “约莫是要来的,贺先生每日都来,从陛下的章台宫出来,来平阳宫正好。”

    姜姒笑了一下,踏着雪进了正殿,万嬷嬷尚还在屏风之后侍奉着,殿里果然一丝草药味都没有了。

    姜姒移步到了素屏之后,见那人仍旧卧着。饮了汤药之后,殿内又暖和,脸色便比最初好看了许多,看着有点血气了。

    姜姒心里冷哼,若非他在甘泉宫起了杀心,一次又一次凌辱,何至如今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

    这样想着,唇齿轻启,便说出了最刻薄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