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为这支玉梳找个合适的地方。

    有一只雕花小匣子看起来不错,他自怀中取出玉梳子,打开匣子,想要将玉梳子放进去。

    这把玉梳子,他曾将它塞进粮车里,他认为这是姜姒的东西,她便是死也要戴着它、带走它。

    现在,她好好地活着,他可以将玉梳子放进这小匣子里。

    等她哪一日偶然打开,便能明白他的心意。

    但匣子打开的那一刻,他顿住了。

    里面只有一枚蓝色琉璃耳坠。

    另外一枚耳坠他见过,在伯嬴手里。

    许之洐疑云顿起,他捡起那枚琉璃耳坠,眼底寸寸凝满寒霜。

    芫华没有冤枉她,苏婵也没有冤枉她,她与伯嬴,果然有事。

    一种被最亲近的人欺骗的感觉似洪水一般迅速将他吞噬席卷进去,良久都挣脱不出来。

    伯嬴,竟也敢吗?

    他原本不信什么“两情相悦”的香,认定是苏婵诬陷,如今这一件件证据摆在他眼前,他便不得不信。

    一对坠子,一个在伯嬴手里,一个在姜姒手里。

    岂止是琉璃耳坠,他继而在朱雀殿发现了伯嬴的帕巾,还有裴昭时的信。

    她竟还藏着伯嬴的帕子。

    裴昭时的信又是谁送的?

    大概也是伯嬴罢。

    旁人谁敢?

    他是裴昭时的父亲,能让裴昭时留在燕国已是极大的恩典,她竟背着自己与裴昭时通信。他不配知道那个孩子的消息么?

    平阳宫那一回,他尚且可以认定她与伯嬴被人暗算,慢慢也就不那么介意。如今这琉璃耳坠却千真万确地落定了他们二人确实有男女之情,他心里便再也说服不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