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神情不明,姜姒不知道他的来意,怕他怪罪自己又生了事,便跪下来低声道,“臣妾没有看好昭时,冒犯了太子殿下,陛下恕罪。”

    许之洐无声地打量着她,“朕已问过崔瑾瑜,是太子非要与昭时比剑,自己又绊倒了,便指责是昭时摔了他,你是昭时的母亲,便不听昭时分辨么?”

    姜姒抿着唇,“昭时只是在宫里做客,不敢给陛下惹麻烦。”

    许之洐生了气,声音忍不住扬了起来,“昭时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姜姒垂着头,是啊,昭时怎会有她这样无能无用的母亲,这真是昭时的不幸。

    她想起裴母叮嘱自己的话,要她示弱,要她哄陛下开心。可是她学不会哄人开心,她只是被豢养着的笼中雀,做什么也都是错的。

    姜姒压下心中的悲凉,温婉回道,“是臣妾无用,陛下息怒。”

    许之洐越发生气,若不是顾忌到裴昭时还在寝殿睡觉,只怕要厉声斥责一番,此时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昭时也是朕的......”

    却听有人道,“是昭时的错,陛下不要怪罪母亲。”

    许之洐的话戛然而止。

    姜姒蓦地转身望去,见裴昭时只穿着寝袍赤着小脚,一半身子藏在屏风后面,一颗饱满好看的小脑袋露了出来。

    许之洐脸色缓和下来,朝稚子招手,“昭时,你来。”

    裴昭时便从屏风后钻了出来,规规矩矩地去了许之洐身旁跪坐,眨巴着眼睛,“陛下不要怪罪母亲。”

    许之洐点点头,“听昭时的,不怪罪了。”

    他摸着裴昭时的小脸,柔声细语的,“让朕好好看看你,眼睛像你的母亲,桃花儿一样。”

    继而叹了一声,“这眉毛,鼻子,嘴巴,这张脸......”

    裴昭时见他一双眼睛在灯台之下水光闪烁着,便问,“陛下怎么了?”

    许之洐笑道,“朕看见你,仿佛想到朕的小时候。”

    裴昭时便问,“陛下小时候,也没有父亲母亲陪伴吗?”

    姜姒心里咯噔一声,忙叫道,“昭时,不要胡言乱语,快给陛下磕头赔罪!”

    许之洐却没有责怪之意,只是含笑望着稚子,“朕小时候,也没有父亲母亲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