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姒已扑到他的怀里,低声哭起来,“伯嬴,瑾瑜死了......”

    伯嬴脊背有片刻的紧绷,旋即眼眶一红,将她瘦弱的身子紧紧揽住,“是我害苦了你们。”

    昨日一别,他预感到崔瑾瑜不日会死,但没有想到只是一夜过去,人便没有了。

    伯嬴记起初入未央宫时,他奉天子之命去过一次朱雀殿,那时她说,“伯嬴,前路茫茫,我又惧又怕,你抱抱我罢。”

    发生平阳宫一事之后,他无颜再见她,但知道许之洐并没有过多责怪,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只是没多久,又因为那一对琉璃耳坠的缘故,引起许之洐动怒。

    她屡受责罚,如今又褫夺了封号,被罚到永巷劳役。

    他倾尽所有,暗中送给尹不违及贾一莲重金,拜托他们对姜姒多加照拂,但显然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永巷乌烟瘴气,天子不开恩不松口,谁都救不出她来。

    而今她过得十分不好,皆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不该留下那只琉璃坠子,更不该藏在身上。

    没有想过有一日她没有怪罪自己,仍旧愿意抱一抱他。

    雨点打在伞上发出密密麻麻啪嗒啪嗒的声音,将凉意森森的雨隔绝了出去。他身上的银甲是凉的,但他的双臂给了她温暖。

    禁卫军宫中行走不能卸甲,大概便是此意。他们这身盔甲一旦穿在身上,便要将他们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七情六欲全部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