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早便跪麻了双腿,困顿不堪,自她进了这间屋子,便没站起来过。这时许之洐又命她伺候用膳,也总算能趁机松动一下。

    跪行到案前,见案上左侧是粟饭、鱼鲊及菜羹,右侧是清淡粥汤。许之洐坐在席上,一动不动,等她侍奉。

    只是姜姒腕间尚戴着沉重粗笨的锁链,抬不起手来。她试了几次,差点把粟饭打翻。姜姒有些慌乱,红着脸道,“主人,奴......”

    白芙本来便侯在门外,闻声方进门跪坐一侧道,软声道,“奴婢来侍奉殿下。”

    见许之洐不过微微皱了皱眉,神色没有什么异常,便知他允了。白芙偷偷看了姜姒一眼,一边伺候许之洐用膳,一边试探着说道,“殿下,奴婢看她脸色不太好,不如让她退下,也省得在这里碍殿下的眼。”

    许之洐瞟了白芙一眼,不冷不淡道,“你倒疼她。”

    白芙便垂下头,“殿下心里是疼她的,不过是没消气罢了。”

    “谁许你揣度我的心思?”他睫毛轻颤,带着一丝警告。

    白芙便抿了唇,不再出声,专心侍奉他进膳。

    姜姒低垂着眸子,白芙肯为她说话,她心里十分感激。一时想到白芙在马车外为她遮风挡雨,亦是说过,“我可以待你好,也可以什么都让着你,但唯有殿下不行!”

    姜姒暗暗想道,白芙终究是待她好的。

    这一天折腾下来,姜姒早便疲乏困顿了,又不曾吃过什么东西,饿得心发慌,小腹亦似火烧一般烧灼。

    只是闻到那鱼鲊的味道,竟叫她阵阵恶心。偏偏许之洐愿吃鱼鲊,不免就多吃了一些,姜姒没忍住,兀自干呕起来。

    便见许之洐的脸色顿然沉了下来,声音也凌厉起来,“本王进膳,竟叫你这般恶心?”

    姜姒忙掩住唇,垂头道,“奴知错了。”

    许之洐又道,“今日行刺,被俘的招供是白蛇教的人。你倒是说说,你何时与白蛇教的人厮混到一处了?”

    姜姒心中一颤,她记得江伯礼叮嘱的话,忙解释道,“奴不认得什么白蛇教,只是被流民追杀时,被他们救起......”

    白芙忙道,“殿下,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与白蛇教牵扯上什么关系。”

    许之洐奇怪地撇过脸盯着白芙,“你为何处处为她说话?”

    白芙低下头道,“殿下曾嘱咐奴婢护着她......”

    许之洐嘴角上扬,反倒是嗤笑了一声,“我叫你在旁人面前护着,不是在我跟前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