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再也做不了我的马夫了。”

    白芙低头笑,是了,伯嬴再做不了她的马夫,而自己这颗肮脏的心,自己犯下的罪孽,便是再大的雨水也都冲洗不干净了。

    半晌又听阿姎无力轻叹一声。

    白芙知道她一心想的都是裴成君,不忍见她独自神伤,便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带给裴小侯爷,若不想告诉我,便写信,我想办法送出宫去。”

    阿姎不再看她,定定地望着落下来的信鸽扑棱扑棱地收起了翅膀。每日都有信鸽飞到这长信殿来,却没有一封是送给她的。

    “不必劳烦了,我会等他来。他若要来,便一定会来。”

    白芙的泪珠簌簌滚落,“你再不信我了吗?”

    她原想问,“你再不信姐姐了吗?我是你的姐姐,姜氏一族也只余我们姐妹二人了,难道你再也不信姐姐了吗?”

    但她强忍着微微耸/动的肩头,压抑住心头一片酸楚,终究没有这样问。

    她不记得是好事,是她的福气。只盼她这辈子永不再忆起前尘往事,从头再活一次。

    除了白芙会来,新进宫被封为美人的芫华也来过。

    但芫华语气刻薄不善,似是从前与她相识。

    “我来时只知道燕王宫中有位表小姐,不曾想,这位表小姐竟是你。”

    “美人认得我?”

    芫华便轻笑,“自然认得,从前便是太子妃都会忌惮的人物,岂会不认得你?”

    芫华撩起她脚踝间的赤金锁链,“燕王殿下说你死了,原来竟没有死。想想倒也是,他护你护得紧,又怎会叫你死去。”

    “不过你也不必忧虑,我们这几位家人子,热的、冷的、与你相似的,什么样的都全乎了,足以把他的人与心都占得满满的,只怕再分不出一丁点儿工夫给你了。”

    阿姎淡淡笑道,“这是好事。”

    这自然是好事,他没有心思来盯着自己,自然是好事。最好能将锁链打开,将她放出宫去,也能成全了她与裴成君。

    芫华唇角透出一丝冷酷笑意,丹唇轻启,“你大概在想裴小侯爷吧?”

    “不必奇怪。”见阿姎愕然望着自己,芫华道,“我虽然才来,但这燕王宫里的事,长安那边又有什么不知道的。”